姜谣无意惹怒她,干巴巴应了一声,穿好衣物,开门出去。
那人仍旧站在门口,长身玉立,眼里似含着无边怒意,刚被宋暮云凶过一直提着心的姜谣松下心房,同样是对她生气,宋暮云生气她兢兢战战想要怎么哄,旁人生气她却无所谓极了。
姜谣一松下心神,人就变得有些欠打,又走出一步,和面前人离得极近,才嗤笑着开口,“我当是谁一大清早扰人清梦呢,原来是七皇子您啊,听闻您前几日刚在朝堂上惹怒了皇上被罚禁闭,现下是又能出门了?”
慕容清眼睛死死盯着她,好一会儿才尖声问,“你昨夜留宿在宋暮云这里?!”连姜谣的挑衅都没理。
姜谣掏了掏耳朵,神情中隐含嘲笑,“轻点吧七皇子殿下,不然皇上知道您过来,可又要罚您了。”
说话间,她身后走出一人,余光能瞥见雪白的衣角,风吹过将女子身上天然的香味吹散,她都闻到了。
宋暮云神情冷淡,连礼都没行,只面无表情唤了一声,“七皇子殿下。”
慕容清阴毒的目光注视着她,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,像是她做了多□□他的事一样。
大抵是已经在里面处理好情绪,宋暮云面对姜谣时,又温柔许多,“你怎么自己出来了,也不等我。”
姜谣一愣,下意识说,“你没说要我等你啊。”
宋暮云:……
慕容清看不下去两人如情人般亲昵调笑,咬牙切齿打断,“姜小姐不入朝堂,对朝堂之事倒是了如指掌。”
姜谣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慕容清,“你被皇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,我就是想不知道也难啊,如今街头巷尾都说七皇子您失了圣心呢,您就不着急吗?”
慕容清脸色一白,他刚解禁就急着往宋暮云这来了,连自己养的谋士都来不及见,自然也不知道街头巷尾是如何传他的。
但仍强自镇定,仿佛丝毫不虚,“本皇子有什么好急的,本皇子来月上坊是为的什么,父皇派人一查便知,倒是宰相,父皇连日上朝斥责宰相,连累刚回京的龙虎大将军也没有封赏,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们姜家吧!”
姜谣眯眼,朝堂上的事,她父亲很少与她说,若真是这样,她得回去问一问。
“不劳七皇子费心,您今日来此,就为了与我说这些?”
她半倚在门框上,就算心里有些担忧,面上也分毫不乱,慕容清什么都看不出来,更要气炸了。
他已在姜谣面前彻底放弃了伪装,脸色凶狠眼神阴翳的扫过两人,忽而嗤笑,却没再挑衅姜谣,而是对着宋暮云,用那种极不屑的语气说,“我当你多清高多有傲骨,所以即便恨你又爱你到极致,也不曾碰过你,如今却是姜谣勾勾手指你就给她了,宋大人九泉之下,可知自己生了个如此下贱的女儿?!”
他用尽难听的话来羞辱宋暮云,刚说完就被姜谣一脚踹到院子里。
并在心里暗气,就该在这傻逼开口的时候就他娘踹死他,我天天哄着疼着的小仙子,也是你能辱的?
不想活了真是。
宋暮云正气到浑身发抖,想抬手扇慕容清一巴掌,结果下一刻,慕容清就被人踹出去了,飞的那样远,她吓了一跳赶紧去按姜谣的手,“你,你怎动手了,他毕竟是皇子,万一死了怎么办?”
姜谣伸长了脖子去望,心想好歹是个男子,倒也不至于一脚就死。
果然,慕容清很快就爬起来,嘴角流出一丝鲜红的颜色,不敢置信的看着姜谣,“你,你敢伤我,我是皇子!你就不怕我治你的罪吗!”
姜谣从上到下打量他一遍,转头摸摸宋暮云后背,安抚道,“他没死,不会牵连你我,你别担心。”
宋暮云也没看身上还沾了石子落叶的慕容清,只一双凤眸温温柔柔看向姜谣,像是真松了口气般小声应,“嗯,那就好,若出了事,我怕你不好交代。”
她自己倒是没事,早已是烂命一条,只怕牵连了姜谣。
想到方才姜谣干脆利落又极凶狠的一脚,宋暮云白玉似的耳尖染上粉色,那是为了护着她,是因为慕容清对她说了难听话。
才活了不到二十年,宋暮云便敢断定,世上再没有比姜谣待她更好之人了。
她越发贴近姜谣,几乎躲在她身后,叫人一看便知,她们关系极好。
慕容清是个混不吝的,什么都知道一点,他母族有个交好的表姐是磨镜,对此事也十分熟知,眼下一看宋暮云看姜谣的眼神便能觉出不对来,“宋暮云!你宋家便是如此家训吗?!想借姜谣离开月上坊,我告诉你,你想都别想!!!”
他看起来有些崩溃,吼的声嘶力竭,一双眼睛里全是血丝。
一小倌儿打开窗子大抵是想看看外头发生了何事,当看见院子里的慕容清时,吓得慌忙又关上窗户。
姜谣紧紧皱眉,她一直有带宋暮云离开月上坊的心思,慕容清许是个阻碍,月上坊背后的人也是个阻碍。
父亲说过,月上坊背后之人是……大皇子,慕容春。
“她能不能离开月上坊,是我的事,轮不到你管,不想被揍就赶紧滚,我告诉你,这儿可没有旁人,我打了你你也没处申冤去。”
姜谣也不想这么嚣张,但慕容清嘴里没一个好字,连她自称娘都会阻拦的小仙子,要怎么听得那些不堪入耳的字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