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四满脑子都是亲家刘二汉那句‘我们好的像亲兄弟一样’,这亲兄弟之间办事还要靠钱说话?他不自觉的跟着做了个捏手指数钱的动作,眼睛都瞪直了。白四忘了有句话是这么说的,亲兄弟明算账,何况是狗肉兄弟呢。
“黄头,你也过来看看。”另外一边,那姓文的捕快喊道。
“怎么着呀?”黄捕快将手摁在腰带上,方脸上一双三白眼白多黑少,淡瞥着白四,向他发出最后通牒:“你不能一毛不拔,我不好办事,上上下下好几号人,我为了你得逐一通融。”
白四不懂衙门里的规矩,他只是单纯的想出恶气抖威风,怎么结果反落到进退两难的地步。
哼,乡下来的乡巴佬,又吝啬又蠢。
黄捕快眼神中流露出不屑:“我过去了就真没了法子。”
“等会儿。”在黄捕快迈步的同时,白四伸手托住他的胳膊,急切的说:“这么着行不行,等他赔了我银子,我分你一半。”
“他赔你银子,分我一半?”黄捕快挑眉。
白四殷切的点头:“是是是。”
“空手套白狼,想得美吧你,够奸猾的。”这回黄捕快眼神中不仅是不屑,还多年一层厌恶。这个乡下来的干巴老头子不仅蠢,还很奸诈,只是道行不够,可蒙骗不了他。
捕快是衙门里接触人最多的,整日和三教九流正经的不正经的人打交道,照面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,黄捕快一看这场面就知道真相是什么,如果白四想把黑的说成白的,不仅办案的捕快要做睁眼瞎,连记录案情的文书小吏也要买通。
想颠倒黑白那要付出代价的,还得了钱分他一半,当他是冤大头呢。
“黄头?”那头文捕快在催了,见黄捕快和白四一直嘀咕着说话,迈步向他们走来。
黄捕快见状,赶紧向车辙印走去:“来了。”
围观的百姓依旧议论不休,半是瞧热闹半是监督的盯着两个捕快勘探痕迹,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,按照印子可以自然的推理出事发经过,这案子很好判。
“你们有没有受伤?”黄捕快问。
徐志扭头看向春桃,他刚才已经询问检查过了,春桃身上毫发无损,而他在躲避的时候蹭到了路边的土墙,手背上蹭破点皮,渗了几颗血珠,对他而已是微不足道的小伤。
“徐志大哥伤了手,我受到了惊吓。”春桃说着指向白四:“他还平白冤枉人。”
白四神情一僵,脸白一阵红一阵的,无力的辩解道:“我还磕碎了碗,伤了驴……”
“住口!”文捕快一声呵斥:“那是你自找的!”
这声呵斥得到了围观群众们的热烈附和,大部分人都心怀正义,最瞧不上白四这种鬼祟小人做派。
“黄头,你看这事如何处置?”文捕快问道。
“唔……”黄捕快用手揪着下巴上的胡子,他本想看在和刘家的交情上和稀泥,可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偏私,为了这乡下老头子影响他在人们心中的形象可不值当。琢磨了一镇,黄捕快手一挥:“白四啊,你这事闹的离谱,得重罚,罚你赔偿徐志春桃二两银子做医药费、安神费。”
听到这个结果,春桃很高兴,倒不为那二两银子,主要是没让白四得逞还吃了教训,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“没事了。”徐志对春桃说。
春桃皱了皱鼻:“有事。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条绣花绢帕向徐志走去:“你的手伤了怎么不告诉我,刚才看见。”
“小伤,不打紧。”徐志毫不在意的说,混了那八年,这点伤对他而言不过是个蚊子包。
春桃摇头:“不行不能大意,我先用手帕帮你简单包扎一下,等回到家再用酒洗洗,给你上药粉。”说着已经动手包扎起来。
“手帕还是新的,给我包扎伤口糟蹋了,算了。”徐志说着把手往回缩,可春桃没撒手,反而轻瞪他一眼。
“听我的吧。”春桃微愠的样子在徐志眼中很可爱。手帕洗的很干净,有股淡淡的香味,徐志很喜欢这股味道,怎么嗅怎么舒服。
徐志和春桃是彻底放松了,白四却像被雷击了似的呆住,二两银子?他没听错吧,徐志皮糙肉厚磕破点皮就要赔二两银子?
“抢钱呐?”白四充满怨气的嘀咕了一声。
这小小的抱怨没能瞒住春桃的耳朵,她扭头怼了一句:“二两也算抢钱?白叔,刚才你可张口就管我们要三十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