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月释然，咧嘴笑着，走到卫家主背后，为他捏着肩，语气轻松道：“外祖父可知，风月楼是先在长安开起来的，接着再逐步壮大的，这样一个掌握着众多情报的组织，皇上不可能觉察不到的。”
卫家主神情松动，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月。
随后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，“风月楼是得到皇上同意的，情报每半月会送到皇上手上一份。”
但是姜月决定，这几个月都不送了，她本以为他们是盟友，却没想到他瞒了她那么大一件事。
姜月既不会招来杀身之祸，卫家主便没有再多问，只是叮嘱她小心自身安危。
好巧不巧，第二日，卫朗也回来了，这时机挑的整整好，姜月的怒气更上了一层楼。
卫朗身穿浅蓝色锦袍，摇着扇子，惬意的进了姜月的院子，五官精致，眼睛澄澈，并没有商人的精明市侩，乍一看就是一个翩翩佳公子。
姜月正在屋檐下的藤椅上晒太阳，眼都没抬。
卫朗连忙狗腿似的绕着姜月求饶，“好阿月，舅舅错了，我不该让你独自面对爹的。”
见姜月仍然无动于衷，忙解释，“这不是爹疼你吗？肯定舍不得揍你，我可就不一样了，他会揍的我三天下不来床的。”
姜月干脆闭上眼睛，试图屏蔽这聒噪的声音，任凭卫朗在她旁边喋喋不休，但忽然她听到了一声，“十万两。
姜月眼睛都不带睁的，回道：“黄金？”
卫朗眼睛顿时就瞪圆了，加大声量，“白银。”
姜月又一言不发了。
卫朗咬咬牙，“二十万两，不能再多了。”
姜月坐起身，幽幽的看着他，“一百万两，一分不能少。”
在卫朗要跳起来反驳时，姜月慢慢补充道：“你还想不想知道小道消息了？”
卫朗顿时噤声，一脸菜色吩咐小厮回去取银票，若早知道会如此，他宁愿三天下不来床，一百万两可是他一年的营收。
钱匣一取回来，姜月也不再矜持，这可够风月楼三年的开销了，连忙殷勤叮嘱卫朗，莫要数岔了。
每张银票一万两，卫朗数一张出来，心就痛一分，而姜月的笑就深几分。
而玄空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景象，无人注意到，院门口的白色身影来了又走了。
姜月心满意足的将一百万两收进袖带，卫朗紧抱着钱匣走了，深深觉得他就不该回来。
隔壁的玄空回想着刚刚那一幕，少女满脸笑意，围着男子打闹，男子无奈又宠溺。
玄空的心想被针扎了一样，钝痛钝痛的。
那男子是谁？和她是什么关系？
玄空疯狂的嫉妒着他。他俊美非凡，与她甚是般配，更重要的是，他是俗世中人。
不像他，无根浮萍，不知来处，亦无归处。
无处宣泄之际，他想起师父曾说过，他本就是前尘未断之人，出家只为自保，即使剃了度，也不算佛门中人。
玄空眼神渐渐清明，他记得第一次见她时，她说她认识他。他得与她谈谈。
但明日就是老夫人的寿辰，姜月也被卫夫人拉去帮忙了，玄空找不到机会。
而寿宴上发生的事也让这次谈话越拖越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