树的另一半只剩下枯萎的枝干,光秃秃的,被无情抛弃了一样,却依旧顽强地长着尖锐,有一种独特的美。
茂盛与枯萎,皆为它。
那蔷薇花是从哪里吹来的?
季云璟不由得伸着头到处张望,却一无所获。
也许是随风漫游而来吧。
她自言自语道。
“季姑娘好生得趣,竟有闲情雅致在此处观赏风景。”
大树下面的百里执方朝着季云璟,朗声道。
季云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,她低下头,看到了树下衣袖翩翩的百里执方。
他又换了一件白色道袍,矜贵至极,身姿挺拔。
只是站在那里,就足矣让人惊艳。
就是。。。。。。怎么左看右看都有些怪怪的,季云璟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怪,不合理中透露着合理,合理中又带着几分刻意。
一树一人分外和谐。
极具美感。
“小道长。。。。。。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季云璟故作惊讶地说道。
苦练阴阳祭祀阵法的少女,最需要的就是适当的转角陪伴,这是百里执方无限次推导出来的结果,是虽然好像有点动脑子,但又很显而易见的结果。
当季云璟推开窗户的时候,他站在这个经过无数次测量的方位上,摆上对镜训练过数次的姿势,以树勾勒框架,整体视线随着树枝向下慢慢延伸到唯一的一缕白色。
——他,百里执方身上。
画面构图是完美的三七比例,色彩搭配是如此的清新淡雅。
是自然又无意之举,淡然又难掩瞩目,试问放眼三界,何处才能找到他百里执方这样的天才。
不,或许是,天妒的英才。
百里执方的狐狸尾巴要翘上天了。
可是以他的聪慧,居然没想过要是季云璟就没打算开窗,这些努力不就全白费了?果然,聪明是一阵一阵的,糊涂是选择性死脑筋的。
其他人或许吃这一套,但是季云璟。。。。。。是个例外。
她,并不需要。
百里执方笑得清浅,眸中似是蕴着水色,按照准备已久的台词,缓缓说道。
“我在等人。”
“等谁啊?”季云璟看着他。
“等一个把自己关在房间很久的人,等她什么时候会想着开窗,或者等一个我去敲窗的时机。”
说这词的时候,百里执方真是鼓足了勇气,藏匿起那罕见的羞耻之心,没办法,跟祝言允待久了,他脑子里能想到的,就是话本上故作肉麻的词了。
“…………”
“小道长还真会说话。”
季云璟被他的话逗笑了,怎么会有人这么说话的。
她顿了顿,转身去房间里拿了一坛酒,这是她为了练习阴阳祭祀法阵,让百里执方特地给她找来的。酒在万鬼泽祁城比较珍贵,她都没舍得喝,专门用来练习的。现在练习的差不多了,刨去祭祀阵法需要的,还剩不少。季云璟将酒拿在手中向百里执方摇了摇:“小道长,接好了。”
少年轻轻跃起,酒坛像是有生命一样,稳稳落到他的手中。
“季姑娘这是要请在下喝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