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，被发现了。
理绘本来以为自己会试图解释，会为了硝子重新打开沉浸体验模式，会想要挽回失去的东西，但她只是莫名疲倦地低下眼睛。
好累哦。
不想继续了。
片刻后，理绘才重新抬起头，向硝子露出一个怯生生的柔软的笑容。
“被硝子发现了，其实已经有很努力地在隐瞒这件事了，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啊。”她讪讪地说道，仿佛只是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那双绿色的眼睛看向硝子，却又仿佛看向了更遥远的世界。
理绘知道硝子不喜欢她说道歉，但她实在找不到比这句更好的回应了。
可能她真的就是个笨蛋吧，这么想着。
少女紧张地下意识用手指绕了绕自己的头发，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，面孔愈显苍白，甚至一瞬间让硝子联想到白骨的颜色。
硝子放下了手，她仔细观察着其实已经消瘦了不少的白发少女。
完全应该更早发现这件事情的，从那次任务之后基本在食堂就看不见理绘的身影了，本来和悟一样爱吃甜品的偏好，现在基本把甜点都留给悟了，有好几次到医务室来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受伤了……
“我要去告诉悟他们，这不是什么小事。”硝子板着脸说道。
“嗯。”理绘完全没有反驳，她仍旧保持着不知所措的脆弱的微笑，眸中氤氲着些许雾气。
“理绘……”硝子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，她也是会有点害怕的。
“如果，”但是理绘鼓起勇气牵起了硝子的手。
“如果，我说我不想的话，硝子会为我保密吗？”她用那种把自己完全交给对方的信赖眼神看向硝子。
“硝子会答应我吗？”
家入硝子陷入了沉默。
即使是游戏，即便是游戏，这里也已经无限逼近于现实了吧。
实在是太糟糕了。
理绘想到，如果这真的对她来说只是游戏的话，不就无法克制住自己了吗，会忍不住放纵自己做一些恶毒的事情的吧，会完全变成那种自己讨厌的人的。
绝对会变成那样子的，还是说，她已经变成了逼迫硝子做决定的坏人了……
“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家入硝子做出了决定。
“我会帮你保密的。”她仍然是那副最为冷静的模样。
理绘睁大了双眼，比起刚刚熟悉的自我谴责，另一种陌生的酸涩的情绪充斥了她的内心。
“硝，硝子…”
“就算告诉五条悟他们也完全没有用吧，那样的话，理绘还是只剩下一个选择，被送回实验室里去接受所谓的治疗。”硝子解释道。
“交给我吧，比起那些家伙的治疗，不如相信我，我一定会拯救理绘的。”她微微偏过了头，看向了宿舍楼外的漫天繁星。
坐落于山上的高专离天空很近，在夏夜里可以看到那一颗又一颗闪烁着的温柔的星辰。
痛苦不可以使我哭泣，爱可以。
理绘的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，她抱住了硝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