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了一会儿,陈蕴藉也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。
邵尉源说是设宴感谢他的提醒,实际上是想感谢他的大哥陈蕴贤。
陈蕴藉偷偷的打量着邵尉源,看着和和气气,就像个温和慈善的长辈,但这做的事儿,可真是个老狐狸,陈蕴藉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。
怪不得日前他跟大哥说起,他大哥只是略想了想,便痛快的应下了。
怕是他大哥早就想明白,今日这感谢宴,名义上是请陈蕴藉,实际上是在请陈蕴贤。
边上的邵宜年也不是傻子,也醒悟了过来。
两人对视一眼,明白对方也猜到了真相,彼此相视而笑,坐得更近了一些小声说话。
对于陈蕴贤和邵尉源的交谈,他们也并不留心去听。
等到陈蕴贤喊陈蕴藉回去,陈蕴藉都不知道陈蕴贤和邵尉源到底聊了些什么。
回家的路上,陈蕴贤一路都在沉思。
陈蕴藉略有些不放心,“大哥,出什么事了?”
“往后出门在外,少说,多听,不要偷偷摸摸搞些小动作。”陈蕴贤回过神,顺口告诫了一句。
陈蕴藉讪讪,“我知道了,大哥。”
“我和邵伯父今日的谈话,你是不是一句都没听?”陈蕴贤问他。
陈蕴藉想了想,道,“倒也不是完全没听,只是邵伯父说话文绉绉的,似乎意有所指,我听不太明白,就懒得去听了。”
“云客来酒楼毕竟不是自己家,说话做事都要注意,以免隔墙有耳。”陈蕴贤又教导他。
陈蕴藉眨了眨眼,“往后我会注意的。”
虽然是这么保证,可陈蕴藉还是在心里感慨,在现代生活就不需要这样如履薄冰,说句话都要再三斟酌,生怕一句话说得不妥,给全家招来祸事。
“嗯,我相信你,”陈蕴贤夸了他一句,而后叹气,道,“邵伯父今日说了那么多,其实总结起来,只有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
陈蕴贤神情有些严肃,“三叔去江苏已有一段时间,上回父亲还同我说,三叔遇到了麻烦,只要他查到证据,立刻就有人去销毁,他都来不及阻止,这次跟随他离京的人之中,一定有内贼,但三叔无法确定人选。”
陈蕴藉听得愣神,方才不是还说邵伯父吗?怎么又说起三叔了?
“江苏巡抚是齐王一系的人,现在江苏巡抚已经被下狱,一干人都被林如海送进了牢里,齐王深恨林如海,但他现在被皇上盯着,不敢对林如海做什么,而正在江苏追查盐税下落的三叔,就成了齐王的眼中钉肉中刺。”陈蕴贤继续道。
陈蕴藉灵光一闪,“邵伯父是在向大哥报信,三叔有危险?”
“危险倒是不怕,我们陈家的根基也在江苏那边,齐王再厉害,也不可能在江苏害了三叔,可就怕他栽赃陷害。”陈蕴贤揉了揉额角,“邵伯父这次找我,其一是报信,其二是告诉我,齐王在拉拢他,还有五城兵马司,以及京营的长官,王子腾。”
陈蕴藉倒吸一口凉气,“他想干什么?”
造反吗?
陈蕴贤神情有些凝重的道,“他如今只是在拉拢,倒也不能说他想做什么,但我们这位陛下可不是善茬,齐王这些手段,都是当今陛下玩儿剩下的,他跳得这么厉害,只怕皇上容不得他了。”
“我们要做什么吗?”陈蕴藉缓了缓,问道。
陈蕴贤沉吟片刻,摇头,“暂时不要轻举妄动,你就当做不知道,我告诉你,是让你对齐王那边的人警惕点,回头我拟一份名单给你,遇到了都不要深入接触。”
这个名单是什么,陈蕴藉了然,“好的,大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