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是没挨打之前,被问到这个问题,陈蕴藉说了也就说了,可现在,他却不想说了。也不为别的,他怕这位大哥会愧疚不安。
反正打都已经打了,何必还让人心里不舒坦呢?
“不过是一些口角之争,那些纨绔子弟满口污言秽语的,被激怒才打了他而已,我现在这不是没事吗。”陈蕴藉一副全然没放在心上的样子。
可他刚才沉默了好一会儿,明摆着有问题。
不过陈蕴藉既然故意隐瞒不说,想必还另有隐情,陈蕴贤没有再追问,他打算自己去学堂里问个清楚,若错在他弟弟,这顿打也是给弟弟一个教训,可若错不全在他弟弟,这事儿……没完!
陈蕴贤又陪了陈蕴藉一会儿,就走了。
翻过年就是会试,陈蕴贤请示了祖父,明年是打算下场应试的,因此最近他一直在家里苦读,否则他跟弟弟一块儿去学堂,怎么也不会闹出斗殴这么恶劣的事件。
之后数日,陈蕴藉都趴在床上养伤,没有再出现灵魂出窍跑到林黛玉那里的情况。
他养伤这几日,一直在回想红楼梦的剧情,可惜时间太过久远,他顶多只记得一些大致剧情,比如贾宝玉游太虚幻境、秦可卿之死、林如海死于任上、贾元春封妃、史太君大寿,黛玉泪尽而亡。
但这些剧情在什么时间发生,他其实也不太清楚。
“哎——”陈蕴藉长叹了一声,只觉得后悔当年没有好好研读红楼梦,否则如今也不会苦恼该如何挽救黛玉悲惨的人生。
此时此刻的陈蕴藉,完全忘了黛玉有个系统。
“小小年纪,叹什么气?”
耳边冷不丁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,陈蕴藉吓出一身冷汗,扭头对上一双清亮的眼睛,看清楚来人的脸之后,陈蕴藉翻了个白眼,“大哥,你走路怎么都没声儿啊,吓死我了。”
陈蕴贤在床边坐下,笑呵呵的道,“那你跟我说说,好端端的,叹什么气?想什么呢?”
这两日陈蕴贤有空就会来看陈蕴藉,陈蕴藉倒是跟这个亲哥哥混熟了,虽然他实际年龄比陈蕴贤要大得多,可他一点也不觉得羞耻。
“大哥不是在为明年的会试做准备吗?怎么老往我这里跑?”
为什么老往弟弟这里跑,自然是因为弟弟和镇国公府小公子斗殴一事的原因他已经知道了。
论起来这件事确实是口角之争,虽然起因是镇国公府小公子先口出污秽之语,但他弟弟也不是省油的灯,而且先动手打人的,是他弟弟,牛文逸被弄得头破血流,他弟弟有理也变没理了。
这事儿确实叫陈蕴贤有些郁闷,不过牛文逸撞在桌角上的一下也不轻,就当是他污言秽语的惩罚吧,而他弟弟……毕竟是老爷打的,这也不能全怨怪来讨说法的镇国公府。
陈蕴贤笑着道,“不要岔开话题,方才为何叹气?”
自从陈蕴藉挨了打,躺在床上养伤,陈蕴贤每日都会来看望,他注意到,表面上弟弟好像整日里开开心心,似乎没有被老爷打出什么毛病,可他却发现,弟弟常常独自一人在屋里叹气,显然是有心事了。
而且,之前他也发现弟弟对老爷心有芥蒂,他心里实在有些担心弟弟是故作轻松。
陈蕴藉却不知道哥哥在想什么,他想起黛玉,忍不住问道,“大哥,我问你个问题。”
嗯?有问题问他?
陈蕴贤精神一振,看样子是他这几天的看望起了效果,弟弟要对他敞开心扉了吗?
“你问。”
陈蕴藉斟酌着道,“有一个小姑娘,年刚七岁,因母亲病亡,重孝在身,被父亲送往外祖母家教养,大哥你觉得合适吗?”
闻言,陈蕴贤有些懵,不明白弟弟好端端的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,不过弟弟既然问了,陈蕴贤自然要好好回答。
他想了想,道,“这个也要分情况的,若是男孩儿,母亲病亡,重孝在身,自然得在家守孝,否则就是大不孝。可若是女孩儿,母亲亡故,父亲又不欲续弦,没有女眷教养,对于姑娘家来说,影响是很大的,最大的影响,就是她的婚事,那么送往外祖母家教养,也是情理中事。”
陈蕴藉明白了哥哥的意思,有些郁闷,“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避免这位姑娘长久的待在外祖母家吗?”
他不想让黛玉长久的待在荣国公府,倒也不是对荣国公府有什么成见,只是觉得,那个贾宝玉实在是个祸根,不能让黛玉跟他长时间的混在一块。
陈蕴贤有些疑惑的看着弟弟,“蕴藉,你口中这位姑娘,是谁?”
很显然,陈蕴藉口中的这个姑娘,是确有其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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