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灵山上一个师父,九名弟子。这些弟子都是灵隐云游时从各处捡来的孩子。最大的不过十七岁,最小的仅有十二岁,他们只去过云灵山脚下的东望村。因此听到能下山,还是去千里之外,便心里欢喜,完全没注意到师父脸上的凝重。
云灵山上九名弟子,刚好可以摆出师祖留下的困妖阵。
弟子们收拾好衣物,在院中集合。活泼的小弟子背着自己的桃木剑,叽叽喳喳地和师兄说起下山后想做的事。
“此去即是大凶,生死不知。徒儿们可都愿随我去?”灵隐不忍心,几百万人是性命,他九位徒儿也是性命。
小弟子脸上的笑意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严肃,“师父,我愿意去。若能救下一千童男童女,我这条小命交代了便也值了。”
师兄轻拍他的肩膀,“你的小命有何用?师父,我也愿意去。”
九名弟子都愿意跟随师父去与妖怪一战。
就这天,云灵山上的云灵观空了,弟子们跟着师父下山除妖去了。
直到半年后,山上绿树苍翠,知了趴在树上不要命地喊叫:灵隐回来了。
“灵隐道长回来了。”小麻雀很快将消息传到山上。原本在草丛中扑蝴蝶的小老虎立马夹住尾巴,往山顶奔去。
“灵隐道长回来了。”树枝上跳跃的猴子传着消息。
横躺在树荫下的大黑蛇一下子蹿出老远。
“灵隐道长回来了。”土里的蚯蚓互相交换消息。
在打洞的穿山甲找了个石洞团成一个球。
山上到处都在传着灵隐道长回来的消息。
小麻雀又说,“灵隐道长回来了,九个小徒弟没回来。道长怀里抱着个小孩。”
山顶上的小老虎向下探着脑袋,黑蛇从洞中伸出头,穿山甲自己展开耳朵竖起听消息。
灵隐进了道观。院子里干净整洁,柴火整整齐齐地码在东边墙角。他勾唇一笑,山里的妖精们是真的听话,他不在这半年,一直好好照料着云灵观。
拜了神像,上了香。灵隐抱着孩子对屋檐上的小麻雀招手,“给山里的妖精传话,都到云灵观来。”
小麻雀拍拍翅膀飞走了,不多时,云灵观门口站了个老头,拄着一根雕花拐杖。黑蛇游了过来,瞧见老头,蛇口吐人言,“重山,平日里你不是一般呆在山顶么,灵隐道长一召唤,竟比我们这些洞穴在山腰上的来得还快。”
重山温和地向他点点头,“听闻灵隐道长归来,我特来拜见。因此便比你快上些。”
黑蛇吐着信子,竖瞳眯成一条缝看向重山,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。
莽撞的小老虎驮着穿山甲堪堪停在院门口。黑蛇的竖瞳立马盯上了小老虎,“都五百岁了,怎么还这么冒失?西觉一百岁的时候已经很稳重了。”
“西觉是豹子,我是老虎。咱们两品种不一样。”小老虎嘀咕两句,顶着穿山甲躲到门边,离黑蛇远远的。
头上顶着花苞,穿着红肚兜的小孩赤脚跑过来,一见到黑蛇,脚下一转,奔向了老虎身边。“兜明,知道什么事吗?”
“刚到呢。”小老虎回他。
灵隐抱着孩子站在大殿门口,对着外面喊,“都进来。”
笑呵呵的老头拄着拐杖进了院子,一开口就是恭维的话,“恭喜灵隐道长归来。不愧是云灵观第十代传人。那妖怪可死了?”
灵隐未开口,黑蛇已经人立于前开口道,“道长可是受了重伤?脸色苍白如纸。”
“确是受了重伤。”灵隐半分不隐瞒,“妖怪名熬文,五千年修行的黑蛟。灵隐惭愧,集云灵观全力未能将其杀死,暂封其于沧浪山下。”
“道长都没能杀死黑蛟熬文,这妖怪法力得多高强。”进门的小老虎不禁有些害怕,“他何日出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