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着不算厚实的鞋底,她先是觉着软软的,真正落到实处时又觉得坚硬如骨骸。
骨骸
温迟迟骤然低头,便瞧见了地上躺着的东西,尸首依然分离了。
浓重的血腥之气瞬间扑到了她的鼻腔中,令她忍不住干呕。
遍野都是横尸,无一例外,尽是尸首分离,死相丑陋。
将才过来的一路,温迟迟被宋也搪在怀中,未曾留意到这些。不说将才了,就是她长这般大,连死物都未曾见过几眼,更何况这么多横死的人。
她忍下如擂鼓般的心跳与心上的恶心,脑袋一片空白,只拔腿朝前头跑过去。
虚虚地瞟前头,有阴影之处便径直略了过去,再不敢仔细看一眼。
她自然也未曾见着,不远处面色发沉的人跟了她一路。
宋也立在一匹完好矫健的马匹之上,就这么随意地驾马,腿上的伤口仍旧不断地朝外头涌血,他置若罔闻。
只时不时居高临下地看她一眼。
冷眼瞧着她惊慌失措,脚下踉跄。
待到看见她回到了原处,扒拉着肮脏的地面,将东西攥到手中之时,不由地凝了凝眉。
究竟是什么东西,值得她这样?
宋也只好奇了一瞬,脸就瞬间沉了下去。瞧着温迟迟的双眼眯了眯,眼中几分憎恶,几分讥笑。
她就这般嚣张,笃定他不会拿她怎么样?
好,当真是好得很。
宋也冷笑着调转马头,本想径直打马离开,留她一个人在荒山野岭自生自灭。
却在转身地瞬间,眼皮跳了跳,只瞥见了一只冷箭直直地朝温迟迟飞了过去。
温迟迟此时正安静地蹲在地上,低头着,仔细地将她手上珍而重之的东西上沾着的尘土与泥迹掸干净。
正一心忙着手上的事,冷不丁地撞上了一个坚硬如铁的胸膛,瞬间便被扑到,被直直地压在下头。
温迟迟只觉得一阵抽痛,却听见男子的一声闷哼。
她疑惑地抬起头,恰好对上了一双眸子。
她如法无法形容骤然对上那双眸子的感受,表面上看上去就像平静无风的水面,连丝毫的涟漪不曾泛起来过,却让人下意识地胆颤地觉得风平浪静之下却有汹涌澎湃的暗流。
温迟迟还想继续打量着,便见着宋也冷冷地阖上了双眼。
她这才反应过来,宋也此时也跟了过来。
诧异之时也觉得合理,她阴了他一把,依着他的性子,便是自己到了阴曹地府他也不可能放过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