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环回她,“好玩得不得了。”
熙宁暂且不去追究他们戏弄于她的事情,赶忙先贴上前去,挽着邵环的手臂问他,“快与我详细说来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,可叫我我好奇死了。”
桑仕秾见熙宁与邵环贴在一起,极不可查得皱了下眉头。不过他一向是个面色冷峻的,很快便神色恢复如常,跟在二人身后,一起进了大堂去,“这么说你们先将军师送回营中才过来的?”
“我们在营中等了许久,却不见你们回来,这才一起赶到府衙。有了好消息当立即汇报才好。”
“其实我们来到小栗国的第二日,那燕国国君便收到了消息。两地相距不远,他们的确如军事所言,哪怕小栗国实力在燕国面前不值一提,但燕君惧怕咱们与小栗国结成同盟,日后便要闹得他永无宁日了。隔了几个时辰,居然派了说客来,当时在小栗国是三国话事人坐在一起商谈。军师很能沉得住气,一直只说是借地养马,绝口不提是借道买马之事。故而叫燕君忍痛借了大片水土,还附赠了好些粮草,养马是没什么问题的,更何况咱们借道只是为了将马匹赶回清水河辖区之内。”
“此事进展得顺利,军师也说此事不难,难的是进入西旗之后,如何同西旗人打交道,首先便是语言不通,恐怕要先将从前那个马场主放出来。到时候替咱们引路,先见一见他之前买马的那个西旗场主再说。”
熙宁忧心忡忡,“也不知那马场主能不能靠得住,万三不是常说,当时去给他治病,他嘴里一直不干不净,恐怕是个不服气的。”
桑仕秾劝她,“总之路在脚下,总比从前连条能走的路都没有要好的多。”
这话倒也没错。
她悄悄低下声音,“这里真的没有其他人会西旗话?”
“有,但是北地与西旗已经很久不曾通商了,边境又有燕国巡查连走私都困难重重,所以这时候去找会西旗话的人,很容易就会被盯上。”
“军师的意思是,不急着在咱们这边找,到西旗那边找个会大息本话的人应该也不难,有些做两面生意的人,因为怕被息天子通缉,不少举家搬去了西旗。”
熙宁感觉这倒是个好想法。
几人迈进堂去,只见方才还趾高气扬,在赵侯面前撒泼的唐六如今像个斗败的公鸡在地上垂头丧气,却被他阿兄的家人推搡咒骂着。
有旁观者道,“多行不义,常走夜路,总有碰到鬼的时候。”
赵侯知晓小栗国已成事,便将剩余事情丢给在一旁侍立着的县令。
“其余事情你来处理,如今案情分明,依据法理来判便好了。”
虽然表面上不显山露水,但明眼人都瞧得出来,赵侯眼角眉梢带着一抹喜色,越发显得他意气风发。
他带着几人匆匆回了营地。
熙宁知道此次赵侯若是动身去西旗,一定会带着自己这个略懂相马之术的人,如此倒也正好。西旗人生地不熟,她脱身一两日到外面寻个良医,去瞧瞧自己的身体,这安排倒也十分妥当。
趁无人注意之时,熙宁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肚子。
腹部仍旧是平坦的模样,可熙宁就是忍不住惴惴不安。自那荒唐之日起,也不过才过去二十多日,实在为时尚早,此时去看良医,能力一般者未必能瞧得出有还是没有。
若是有了,他可如何是好,营中连女子都不可进入,更何况是怀了孕的妇人。
她又告诉自己,莫要慌了神,事情还未到最坏的时候。待他们去将马匹采购之事谈妥,这里庶人与国人的事情又处理的差不了太多,不日便也要班师回朝。
若是真的怀了,回赵国怎么都有办法把这孩子拿掉。
她稍显心神不宁,便被赵侯逮个正着。
“我听马医说它有些难产,怀孕到接生果然艰难,你今日累得眼下都有了青色。”
怀孕?
从他口中说出这两个字,吓了熙宁一跳。
“侯爷在说什么,谁怀孕难产?”
“自然是战马。不若还能是什么?你昨夜为那母马接生到半夜,果真是累到了,如此一惊一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