勒木说他也不知道,“他从来没说过,而且他有个手下会说好多国家的官话,一直给他做翻译的,我猜他应该是不会说。”
勒木提前提醒大家,“上一个想要欺骗格亚场主的人被他剥了皮挂在树上,好多人去看过,你们不能骗人,不然你们走了我不能好过。”
西旗人处理背叛者的方式过于原始粗暴,这里哪里像是在一个文明的国度,更像生活在原始的村落。
熙宁听得一脸菜色。
“那,他随意将人皮剥下来,这样处置人命,不会有什么问题么?”
勒木倒是意外他们会问这样的问题,“格亚是国王的叔叔,整个国家都是格亚家族的,军队也是格亚家的,不会有问题。”
“这……”
这情况确实是从未料想过得。
几人送走了勒木,叫老徐在隔壁着他们从清水河县带来的马场主王尚水,剩余人围在一起商量着。
“情况有变,王尚水恐怕不能用了。”
赵侯刻意压低了声音,“他这几日的行为也颇为反常,叫他前去交涉,我担心他没存着好心,恐怕要将咱们几个交代在这里。”
万三表面上大大咧咧,可其实为人细致,在与王尚水交往过程之中亦发觉了这人有许多奇怪之处,“公子的担心不无道理,他这几日的精神似乎一直高度紧张,夜里好几次我醒来看他,他本是睁着眼睛发呆,发觉有人盯他立刻又去装睡。”
熙宁看了眼在门外给大家放哨的陈小孩,“最为关键的,是他要小孩跟着一起,可是他此路全程都未同小孩有过交流。看小孩的样子,他们二人本就不熟,格亚既然是这样地位背景,若是咱们真的出了事,小孩真的能救王尚水一命么?”
熙宁舔了舔下唇,“所以我有一个怀疑……”
女子天生的敏感告诉熙宁,这个王尚水对小孩并没有存着好心,她看众人都在等着自己的下文,并未再卖关子,“三爷可还记得,咱们到清水河狱中放他出来时,他问我的那个问题么?”
万三想了想,“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,我确实不记得了。”
“他问我,咱们同小孩是不是很熟识,我当时说得是小孩的家就在清水河,常见面是有的。可我觉得他问这问题的本意不在这里,他是想要了解,咱们将他那马场一网打尽,是不是与陈小孩里应外合的结果。”
众人突然被熙宁这个推测惊倒,邵环按了按手上长刀,“所以,他也是存着要将咱们也一网打尽的心思?”
赵侯放下手里的茶盏,将身子向椅背靠去。
“不论他作何想法,都不能将他带着一起往下走了。”
“公子,要不要……”
桑仕秾将随身的长剑握了握。
“不,暂时不必”,赵侯将他长剑推了回去,“若是没处理好很容易叫人盯上,既然西旗现下局势不明,不必要做得事情就先按下不做。”
“公子,王尚水既然不能用了,那这个格亚场主,咱们要如何同他打交道?”
熙宁猜想着赵侯的意思,“勒木说格亚场主一向都是要付全款来做生意的,所以没有中间人,应当不是问题。”
赵侯轻点了点头。
万三看这情形,立马用肩膀撞了撞熙宁,“小熙宁长进了,居然能猜得准公子的想法了。”
熙宁咳嗽了一声叫他莫要再打趣,可万三看赵侯心情似乎很好,忍不住还是要调侃,“熙宁日后当是咱们公子面前的第一红人啦!”
哪是什么第一红人,熙宁想要封住万三的嘴,再把他捶进面前的这片西旗土地里面去,“你再胡说,我就捶你。”
万三看看赵侯不敢再造次,硬生生将嘴边的那句“以后就跟着熙宁混了”的话收了回来。
这场原本叫人精神紧绷的会议,叫万三这样打断之后,众人反倒放松下来,“留两个人在传舍盯着王尚水,到格亚那里不需要太多人,人少一点格亚不至于精神戒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