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做持剑之人,可这剑……
当真可控吗?
金銮殿。
年轻的帝王坐在高高的龙椅上,静望着跪在眼前的镇国公沐承昌。
他神色自若,看不出喜怒,目光却暗暗瞥向百官左侧的最前列。
那里是当朝摄政王,宁王所站的位置。
镇国公沐承昌还在进言。
睿仁帝合上他的奏章,左右权衡,仍旧难断。
若是允了镇国公,只怕突厥人会笑话天元朝无能,要靠个女人镇守雁岭关。可若不允……
镇国公没有子嗣承爵,举朝皆知。
拒了沐承昌的请旨,不就相当于昭告天下,朝廷有意收回镇国公的兵符?
老镇国公随先帝征战沙场半生,功勋卓著,是天元朝的功臣。沐承昌镇守漠北数十载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……
贸然收回兵符,恐会寒了老臣的心。
奈何,宁王似是没有感觉到睿仁帝的为难,安然站着,无动于衷。
睿仁帝抚着奏章,“漠北寒苦……”
沐承昌眼看睿仁帝要搪塞过去,伏在地上道:“犬女自幼立志报国,定不会畏惧区区寒苦。”
御史大夫郑泊致见沐承昌竟不依不饶,山羊胡子不耐烦地抖了抖。
沐承昌一介武夫,怕不是连三纲五常,圣贤之道都未读过,居然荒谬到想让女子为将,杀敌护国。
沐承昌继续道:“犬女虽是女儿身,但论起武艺,绝对不输男儿。”
郑泊致忍无可忍,大步出列,执笏拱手道:“皇上,微臣以为,镇国公举荐长女为将或许可行。”
“郑御史所言何意?”
睿仁帝突然起了兴致。
郑御史素来看不上武将
,竟会替镇国公说话?
“镇国公既然声称其女武艺不输男儿,不如公开设下擂台。要是沐家大小姐能战胜新科武状元,皇上封她为将也属顺理成章。”
郑泊致用心险毒,将“沐家大小姐”五个字咬得格外刺耳和讽刺。
百官哗然。
女儿家公然与男子厮打在一处,成何体统?
再者,武状元既然能在武试中脱颖而出,又岂是普通花拳绣腿可敌的?
郑泊致明帮暗损,实在杀人诛心。
与沐承昌交好的兵部尚书和大理寺卿,互相打了个眼色。
谁知,还没等他们出列转圜,镇国公就面色不改地郑重道:“臣附议。”
满朝文武俱是一惊。
纵是兵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也有些茫然。
其实,即使是兵部尚书和大理寺卿,也不认为女子足以胜任镇守雁陵关的职责。
在他们看来,镇国公推荐长女为将,不过是为了留住兵符,以防有心人借着镇国公府后继无人生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