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识琛侧目看身旁,项明章思索着没有立刻答记应,估计抱有同样的顾虑。
及至会议结束,项明章答应,今天下班之前答复孟焘。
一个项目有几个节点,宣介会、甲方考察、开标……每个节点的前夕最忙,晚上办公区灯火通明,项目组留下加班,直到十点钟才陆陆续续收工。
项明章拿着杯子去泡第三杯咖啡,秘书室亮着灯,他敲开门,楚识琛从电脑屏幕后抬起头。
“怎么还不下班?”
楚识琛说:“我怕你有安排。”
项明章道:“安排你回家休息。”
楚识琛保存文件,拔下u盘,问:“你答复孟总监了吗?”
项明章说:“我答应了。”
楚识琛收拾东西走到门口:“孟总监的提议很有胆色,但是项目还在前期,会不会太出风头?”
“你怕项樾成为众矢之的?”项明章道,“我也权衡过,不过你今天看到了,售前部门充满斗志,让他们试试也好。”
楚识琛说:“除了官方,剩下的全是竞争公司,难保有人挑错,万一办得不够漂亮会不会得不偿失?”
项明章道:“项樾是第一个这么干的,无论圆满还是微瑕,都属于拔得头筹,时间久了,业内只会记得项樾做过,别人没有。”
这一点楚识琛认同,他递出u盘:“如果要办,场地,车辆,人员调度,事事需要操心,我拟了个计划表。”
项明章接过:“还不确定我有没有同意,你就准备了?”
楚识琛道:“不能白收一盆花,光等吩咐做事,就算这次用不上,留给以后也不亏。”
项明章佩服地点点头:“我给孟焘参考一下,细节的东西让他们自己去研究。”
楚识琛最后问:“你还不走吗?”
项明章停了两秒,才说:“嗯,我还有个越洋电话要打。”
楚识琛默认是公务,先下班了。
项明章泡了杯咖啡回办公室,欠身坐进沙发。
前几天他托人找了专家鉴定,早上在茶水间收到回复,确认怀表是个老物件,大约有七十到一百年的历史。
根据制作工艺推断是瑞士生产,纹样很稀少,有可
能是只此一枚的单独定制。银色素净,花纹向佛,说明怀表主人不单家境富庶,品味也不俗。
项明章拨通了号码,越洋是真,却非工作,他联系了瑞士古董表店的老板,要查一查古董表的收藏圈子里有没有类似款式。
项明章记得从楚识琛嘴里套出的信息,女士项链,采用了中国的绞丝工艺,是不是能确定怀表的主人是中国人?
民国时期很流行绞丝首饰,算一算时间也对得上。
一款没有定制表链的银色“卍”字纹怀表,如此特别,倘若瑞士的百年老店有记录,也许能查到当年的制作信息。
通话结束,夜深了,项明章心潮平静,一张ct影像引发的疑云,好像草率,却又具备现代科学的重量。
项明章后知后觉地发现,他没想过直接询问楚识琛,或是带楚识琛再去做一次检查。
莫非潜意识里,他认为“楚识琛”不对劲?
项明章实在捉摸不透,微苦的美式咽下去,他只当自己□□摄取过量,昏了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