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越观澜紧捂着阵阵发闷发痛的胸口倚在门边，眼睁睁看着越嘉陵上了车。
天都黑透了，又起了风。越嘉陵把车窗降下来，冷风顿时灌进了车厢里，吹得他半边脸颊发木。
趁着等红灯的间隙，他点了一支烟。
火光在指间明明灭灭，像一只萤火虫一般在他指尖闪烁着，甚至还比萤火虫的冷光多了些温暖。
这也正是他最喜欢香烟的地方。
从越家回酒店的路上，恰要经过城中那一片教师村。教师村一带由于房屋破旧，没有安装景观灯，在灯火繁华的市区里，那一片漆黑就像蛰伏起来的野兽，静静的，却连呼吸都是沉重的。
他默然半晌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。
颜双意刚刚洗过澡，头发裹着干发帽，挽得高高的，露出细长洁白的脖颈来，看了一眼屏幕，将手机夹在颈窝里。
“越总。”
她的声音也似带着点水汽，比平日要娇慵些，应当是已经准备睡了。
“嗯。”他把手伸出去，手指搭在玻璃上掸了掸烟灰，“休息了？”
“还没有，您有什么吩咐？”
她似乎总不愿意与自己多说，每每应付他的就只有这一句。可偏偏在傅云深面前就笑得那么恣意，还那么……美。
“现在有时间吗？”他回了回神。
颜双意愣了一下：“我……快要睡了。”
“先别睡。”
颜双意不明白他的意思，疑惑地唤了他一声：“越总？”
“下楼。”
颜双意这才好像反应过来，人凑到窗边去，揭开窗帘，往下一望，越嘉陵的车子已停在了楼下。
她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，手也不由自主伸到头上，去摸那半湿不湿的干发帽：“我现在真的不太方便。”
“现在下楼。”他的声音不容拒绝。
颜双意还没来得及想好推拒的理由，楼下的汽车已经鸣了一声笛。快要九点了，怕打扰邻居，她只得匆匆下去。
电话挂断不多时，越嘉陵就见一个身影从漆黑的楼道里钻了出来。
她戴着一顶黑色的旧帽子，帽子的头顶还顶着一颗毛茸茸的球儿，发尾统统收进了帽子里，脖子上系了厚实的围巾，羽绒服更是从头裹到脚，像个虚弱的老太太。
越嘉陵想笑，可终是笑不出来。
车门一开，颜双意便赶紧挤了进来。她身上还带着温热蒸腾的水汽，还有些沐浴露和洗发水混杂的香气，是那种廉价的工业香精的味道，但并不很难闻。
越嘉陵的目光忍不住顺着她的领口往上摸索：“刚洗过澡？”
她点点头。
“晚上的约会，高兴吗？”黑暗里，他的目光显得幽深极了，盯住她，双目一瞬不瞬。
颜双意被他盯得有点心慌，赶紧把眼睛错开去，头也扭了过去，看着车窗外光秃秃的草坪，机械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可我今天不高兴。”他伸手，搁在她微湿的后脑处，手指往回一勾，将她的脸转过来：“要不你——哄哄我？”
她下意识地把头往后靠想躲开他手心的掌控，只是越躲，收获的反而是越嘉陵得寸进尺的侵略。
他的手往下拨开了她的衣领，勾住她的后颈。掌心干燥而微温，展开，贴在她湿漉漉的皮肤上来回摩挲。
像糊弄一只小猫似的，揉够了，便搂着她的脖子，把她整个人带进怀里。
她的挣扎闪躲也像猫，只是越如此，越让男人忍不住要一探究竟。
但越嘉陵没有强摁住她，而是就着她伏在他怀里的姿势，低下头去，顺势在她耳边呵气一样地低语：“你听话……别躲，知道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