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雨眠说道:“我没有胡闹,我很认真。”
她盯着月扶疏的脸,突然抬手摸了上去,那张美到窒息的脸庞也凑了过来,对着月扶疏的脸细细地打量着。
她甚少亲近月扶疏,平时见到个好脸色都难,说话也是冷言冷语,对月扶疏极尽挖苦嘲讽。
江雨眠这样,月扶疏倒不自在了,他呼吸微乱,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,声音放得很轻:“眠儿,你在看什么?”
江雨眠很认真地说道:“师尊,我以前怎
()么没发现呢?”
月扶疏依旧用很轻的声音问她:“发现什么?”
江雨眠的眼珠犹如剔透的紫水晶,这世上的大多数男人见了她是连呼吸都不敢的,此时此刻,这世间独一份的绝色几乎贴上了月扶疏的鼻尖。
月扶疏不闪不避,又问了一遍:“你发现了什么?”
江雨眠抚摸着他的脸,说道:“发现你是个男人,还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。”
这种话要是从其他女子口中说出来,月扶疏会觉得风骚浪荡,卖弄风情。
可是江雨眠的眼神无辜而纯洁,脸上不见一丝一毫少女的羞涩,只是简简单单地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。
“师尊,我这种情况是不是叫做思春?”
江雨眠说自己思春,这种震撼不亚于月扶疏发现她逃走时那一刻的心情,那是视若性命的珍宝即将飞走的心情。
江雨眠冷酷狠毒,一身戾气,是月扶疏见过的最恶劣的女孩子。
这样的江雨眠,月扶疏从未想过她会芳心暗动,真正地喜欢上什么人,他微微一愣,心头总有一些微妙的不舒服,“你就见了个长得不错的男人,就说自己思春了?”
月扶疏一共有三个男弟子,大弟子江之声,二弟子金焕,三弟子晁煌,都是相貌一流的男子,江雨眠放着这些青年俊杰不喜欢,反而喜欢上一个盗墓贼,说出去都荒谬。
江雨眠反问:“思春就思春,需要那么多理由么,还是外面的人都像你一样虚伪,都像你一样喜欢遮遮掩掩?”
月扶疏又被自己亲手养大的玫瑰扎了一下。
他只好说道:“女子要矜持端庄。”
江雨眠又反问他:“那你怎么不矜持不端庄?我看过书的,书上说未婚的男子和女子不能睡在一起,否则要被浸猪笼的,你什么时候浸猪笼,告诉我一声我去看。”
月扶疏哑口无言,想说江雨眠和别的女子不一样,估计江雨眠这个牙尖嘴利的又要问哪里不一样,她一向是不肯吃亏的,又很擅长诡辩。
“你是我亲手栽植的灵药,只是你会走会跳会说会笑而已,捧着一盆药草和衣而睡,并不有悖人|伦。”
江雨眠嗤笑:“你这话真是自相矛盾,我喜欢别的男子时,你说女子要矜持端庄,轮到你自己了,你说我只是一盆药草,可真是宽以待己,严以律人。”
她再也不看他一眼,直接推开门走出去,腰间的银薰球和小瓷娃娃碰撞在一起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梨花苑内,漫天飞舞的梨花中,刚刚练完剑的羽重雪收起佩剑,早已在一旁静候多时的羽落清身姿袅娜地走过来,给羽重雪递上一块雪白的丝帕。
羽重雪年少时的长相秀雅无双,容颜比女子更盛几分,他眼眸天生异色,长了一双兽类的金色眼瞳,眸光流转间凶性十足,如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。
如今长了几岁,面部线条渐渐锋利起来,顿时有种令人不敢直视的锋锐俊美。
羽落清目
光中闪过几许痴迷。
月扶疏太遥不可及,眼前的羽朝皇子也是高不可攀的人物,如果不是她娘将她与真公主调换,以她的出身,她这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这样的人。
既然命运把她推到了这个位置,那她一定要牢牢地抓住命运的馈赠,不能像前世一样满怀遗憾与不甘,最终郁郁而死。
羽重雪接过她的丝帕擦了擦汗,他方才练剑时已经很克制了,可惜心脉受损严重,练剑后仍是会有阵阵隐痛。
他把擦了汗的丝帕随手递给羽重雪,看向早就等候在一旁的眼线。
那个刚刚去玉笙居打听消息的医宫女弟子恭敬行了一礼,随后便开始禀报今天的收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