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氏赶紧在旁边插嘴,“舜娘,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们偏心你姐姐,但你也不能这样泼脏水给你的亲生父亲啊!别说我们不知道你说的这些事,就算这府里真的有内应,那内应也不一定是我们啊,再说了,官粮曾经在将军府出现过的事你们又不能说出去,不然你们要怎么解释官粮现在是在乌峦山上发现的?”
她的语气里隐隐含着威胁,他们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,就是认准了他们无法追究到底,也认准了他们根本不敢声张官粮是在将军府发现的。
“死不改悔……”舜音轻轻闭了闭眼,再睁开眼时,眼底只剩下冷漠和坚定,“这件事可以暂时不追究,但十六年前的事,该一次清算个清楚了!”
曲氏面色一白,下意识咽了下口水。
郑恒庸不知道舜音在说什么,只想快点将官粮的事揭过去,立即问道:“十六年前什么事?”
舜音看向曲氏,一步步逼近,眼神锐利如刀刃,“你害得我娘血崩而亡,又将我弟弟抛于荒野,这些年来你鸠占鹊巢,住着我娘的府宅,跟我娘的相公同榻而眠,让你的孩子享用我弟弟该享用的一切,你夜里可会惊醒?”
曲氏一下子跌坐在地,惊恐地看着舜音,恨不能直接晕过去。
长孙雄猛地站了起来,虎目圆瞪,双手颤抖,“舜娘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郑恒庸急忙道:“爹!您别听她瞎说,我看她就是失心疯了!若儿亡故的时候,我与曲氏尚不认识,她岂会害若儿!我与若儿只有她一个孩子,她又哪里来的弟弟!”
舜音神情木然地看向道貌岸然的郑恒庸,反唇相讥,“父亲,您究竟是什么时候养的外室,您自己难道不清楚吗?”
郑恒庸全身一下子僵住,仿佛被下了定身咒一样,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,甚至不敢回头去看舜音的眼睛。
时隔多年,他本来以为这件事早就已经瞒天过海,再不会有人发现,却不料有一日竟然会在舜音口中听到这些话。
“谁是外室?哪里来的外室!”长孙雄仿佛窥见了阴谋的一角,往日的种种在脑海里浮现,如走马观花一样,最终定格在郑恒庸把曲氏带进门的那一日。
当时他们还是寡妇和救命恩人的关系,一路恪守规矩,一前一后走进将军府,曲氏低垂着头,郑恒庸连一个眼神都不曾多看她,态度冷淡。
曲氏怎么会成了郑恒庸养在外面的外室!
墨醉白站起身,扶住长孙雄颤抖的手臂,低声劝慰道:“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,您切莫太激动,岳母还等着您给她做主呢。”
墨醉白三言两语就让长孙雄镇定了下来,他毕竟久经沙场,是见过大场面的人,不会轻易倒下。
他重重点了点头,在椅子上坐下,沉声道:“究竟是怎么回事,舜娘,你慢慢跟外公说清楚。”
“您见几个人就知道了。”舜音拍了拍掌心,冰兰带着两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走了进来,分别是一男一女。
曲氏和郑恒庸看到他们,瞬间面如死灰。
舜音垂目,居高临下地看向地上的曲氏,“你们曾经是住了十几年的邻居,你不会不认识他们了吧?”
长孙延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,趁着门打开连忙跑了进来,蹲到曲氏旁边,“娘,你怎么坐在地上?”
曲氏看到儿子,像是恢复了些力气,顿时振作起来。
她不能倒下,她如果倒下,她的儿子就再不是贵门公子了!
她从地上站起来,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含笑朝站在堂下的老妇人走了过去,“这不是李伯和吴婶么,你们怎么过来了?你们上次要跟我借银子,我虽然没借给你们,但一直记挂着你们,你们别怪我,当时实在是有些周转不开,不过你们也不至于亲自找过来呀,莫非是因为这件事,所以恨上我了?”
舜音只想冷笑,曲氏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妄想倒打一耙,她说这些话,分明是在暗指李伯和吴婶是因为她不借钱,所以才心中记恨她,那么李伯和吴婶接下来要说的话就不可信了。
吴婶惊讶的摆了摆手,“我们不曾跟你借过钱呀!我们十几年不曾见过你,连你现在成了将军府的夫人都不知道,哪里会跟你借钱。”
曲氏笑了笑,正想辩驳,舜音却没有给她机会,直接对李伯和吴婶道:“你们不用理会她,把你们知道的直接说出来就行。”
墨醉白抬了抬手,江非直接挡住曲氏,不让她靠近李伯和吴婶。
曲氏急得团团转,“他们跟我有仇,一定会胡乱编排我,你们不能只听他们所言,而不听我解释,这是要冤枉死我么!”
舜音冷冷看向她,“你不用急着辩解,这只是开始,后面还有好几个人等着你呢。”
自从她重生回来,她就一直暗中派人调查郑恒庸和曲氏以前的事,还分别派人去了他们以前的家乡,当真是收获不小。
初时的惊惧过后,曲氏已经镇定下来,她双手不断绞着手里的绣帕,脑中思索着对策,可这样来势汹汹的舜音实在让她发憷,她不免生出了一股无力回天之感。
舜音看向李伯和吴婶,耐着性子询问:“你们可认识他们二人?”
李伯和吴婶看了看曲氏,又看了看郑恒庸,一起点了点头。
“当然认识。”老妇人指着曲氏,“这个是我们邻居家的大女儿红芝,是我们看着长大的,她旁边那个是他远房的表哥,她当初就是跟着她这位远房表哥离开了我们村子,据说她远-->>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