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面上有愧疚之色,没想到霍婧却反握住她的手,语气更显亲和:“古人说,‘两情若是长久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’,我觉得不只是爱情可以这么看待,所有的感情可以。
如果我们合得来,又何必在意什么时候相聚呢,能想起来就足够了。”
如果说刚才司镜跟姜清宴觉得霍婧是个性情和顺的人,那么此刻她们都默契地有了更深的了解。
魏不言崇尚并尊重古典文化和典故,霍婧更是从表达爱慕之意的古词中发散出更深刻的理解,这两个人平日里想必很是投机。
既是爱人,又是同好,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。
姜清宴跟司镜对视一眼,随即柔声道:“嫂子说的对,我一时没想到这点。”
司镜轻笑着提醒:“我们再聊下去,今晚的菜该吃不完了。”
进了门后一直在玄关处说话,竟都忘了饭厅热腾腾的火锅正等着。
几个人失笑着,都为这一刻的忘情而愉悦。
入了座后,司镜往火锅里下了些常吃的火锅料,又给魏不言倒酒。
霍婧跟姜清宴一样不胜酒力,早早就先笑着摆手,姜清宴便给她倒了杯果汁。
等待锅底沸腾的间隙里,魏不言提起了这次相聚的主题:“你说有心理方面的问题想问,到底是什么这么着急啊?”
“是啊,”霍婧放下果汁,“早点解决我们才好安心吃顿饭。”
姜清宴望向司镜,司镜点了点头。
姜清宴敛起笑容,凝视着魏不言跟霍婧的方向,肃然与哀伤充斥着她的语调:“去年我和司镜去参加魏哥的私展时,得到游戏里的一对玉佩。
跟魏哥吃饭的时候,我曾说过这对玉佩是个重要的故人生前想要的,就是这位故人,我们刚刚得到一个消息,她生前有重度抑郁。”
霍婧神色怜惜,“去年老魏跟我提过,说你们吃饭的时候你提起一个故人,原来有这样的内情在。”
魏不言静了静,片刻后才问:“这个故人,是不是韩家去年走的小韩总?”
去年一起吃饭时,魏不言坦诚自己的母亲欣赏姜清宴的母亲姜文瑛的画作,因而数年来都在寻找姜文瑛的女儿姜清宴,想要为姜清宴的事业尽一份力。
可数年来的寻找,魏不言得到的只有模糊或者错误的信息。
得知此事,司镜很快就分析出,是当时韩悠宁为了保护姜清宴不被打扰,阴差阳错地挡住了魏不言,从而没有与魏不言结识,也就至死都不曾知道,自己很想要的那对玉佩就在魏不言手里。
那天吃饭时,她跟司镜那些话明确指向了把姜清宴护在羽翼下的人,细想之后便能猜到是韩悠宁。
既已如此,司镜也不再隐瞒,坦诚道:“对,我也不瞒你们,清宴和我早就对她寻短见的事有怀疑,这两天有了些想不明白的线索。
这件事暂时不能外传,又想起来嫂子是心理咨询师,这才不得不求助。”
她本以为魏不言也许会有些不满,没想魏不言却朗声一笑:“急需求助的时候能想起我,不枉我们知音一场。”
姜清宴愧疚又感动,半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倒是司镜反应得快,给魏不言把半杯酒满上,由衷道:“能跟魏哥还有嫂子相识一场,是我们的荣幸。”
霍婧把椅子拉近姜清宴,把姜清宴的手握在手里,安慰的容色温婉极了:“我跟老魏一样,和你们一见如故,一定会尽力帮你们的。来吧,把你们想了解的问题告诉我。”
姜清宴深深吸气,把胸中涌动的情绪压下,尽可能维持语调平稳:“是这样的,悠宁生前的性格很开朗,司镜跟她从小一起长大,对她的印象也是热情活泼,我们都没有察觉到她有抑郁的迹象。这是怎么回事?”
她说完,转头用眼神询问司镜这么说是否合适。
司镜抿唇一笑,回以肯定的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