绪方梨枝出来之后眼睛就是闭着的。
之后再去见她的时候就得进到无菌病房。
去之前要换上防护衣,并且全身消毒,而且每个星期只能去那么几次了。
每一次进去的时候,看到的妹妹都大同小异。
躺在病床上面,身体没有比之前更瘦小——因为之前她完全不吃饭,现在倒是好歹有用葡萄糖维持生计。
“就是这么躺在床上,感觉她披着的病服都比她要大很多。”
鼻子上面有的时候会带着氧气罩,有的时候不戴,不戴的时候看起来比带着更恐怖,更加生命垂危。
有一次五条悟进去,盯着她看了几秒,拉拉旁边的护士,指着病床上的人,说“她是不是死了?”
护士也有点不确定的去看旁边机器上面的图像,最后很确定的告诉他没有死。
“心电图正常。”
“特别好笑。”五条悟对朋友说。
“如果是活着的人的话,看一看她的脸就可以了。”
这一次却要看机器。
那么看来妹妹的确是要死了。
就是这种情况下,那两个人,父母都没有过去几次。
五条悟大概去病房里面看了绪方梨枝三次,心电图事件后就再也不去了。
最后一次得到妹妹的消息,是暑假某一天的早上。
接到了父亲的电话,让他去医院那里开死亡证明。
这就是结束。
五条悟笑看向窗外,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,暑假期间,能够看到那些小孩子在街道上跑来跑去的样子。
他们的脸上有着欢笑,他们的衣服和短裤都由于游戏弄得脏兮兮的。
阳光落在他们的身上,他们的汗水在空气中闪闪发光。
对着那些景象,他一瞬间忘记了电话那头的父亲还在跟自己说话,只是啊了一声。
对面的父亲问他怎么了。
他说,“我还以为世界会就此毁灭呢。”
“……”
说完,五条悟用肩膀夹着手机,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翻翻找找。
最后终于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没有用过的针筒。
由于绪方梨枝在家里面就各种各样的打针,所以说这种小道具也放的到处都是。
他漫不经心的把针筒的盖子给打开,吸入一部分空气。
然后把自己的袖子撩起来,随手抹一下,把针头一点一点的推进皮肤。
“……”
电话那头,父亲的声音就怎么样都听不清晰了。
他把一管空气打进了自己的血管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