陨星山脉相传无数年前有大星天降,故有陨星之名。
这条不知延绵了多少万年、多少万里的山脉之上,是皑皑雪山,常年罡风四布,冰雪不断,极少有生命生存其中;其下郁郁葱葱,有水道穿插,古木参天,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。然而在这山脉的一侧——或许在许多年前真有天灾降临,使得山脉陡然断裂,形成了危崖垂立,千峰万仞的奇特景象。
断崖之下日照极少,云深雾缭,环境阴湿,生存着许多毒虫猛兽,同时有着别处极难寻到的珍贵药材,因此养活了一些山脚下的村落。
这些村子靠山吃山,大多粗通武艺,民风彪悍,以狩猎为生,为山外的人采集药材,换取必须的生活物资。
崖下的环境复杂,危险无比,少有人迹。复杂的环境下,唯有经验丰富的猎人敢于进入这里采集对外界来说极为稀少的药材,也因来者极少,这里至今保持着一副原始风貌。
突的,在这萦绕着晨雾原始的景色之中,有一处青苔稍稍拱起。一根手指拨开杂草,接着一个明亮的眸子打量四周,几息后收回目光。紧接着地面的青苔、杂草猛的拱起,撑破腐朽的枯木,一个人形狼狈的从中爬出,撩开几棵掩面的杂草,露出了一张年轻的男性面孔。
少年兽皮紧身,脸上有几处抹开的泥土,脑袋上剃了个寸许的平头,看着干脆利落,身上却有一股刺鼻的草
药味。难闻的味道少年并不在意,当确定周围并无危险后,他身子倚靠着旁边的青石,在斜坐下的时候,才看到他腿上夹着两块木板,看样子腿上受伤不轻。少年似乎已经习惯了腿上的木板,取出放在怀里的干果、肉铺吃了起来,对于移动时腿上的酥痒疼痛毫不在意。
吃过饭,少年杵着木棍站起身来,走向一处密林。
密林外的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溪,在一个小土坡后面,少年潜伏在密林里暗自观察了四周,不久后来到小溪边。
那里有一个树枝搭就的陷阱,陷阱里空无一物——看来昨晚并没有收获。
他失望的用木棍打乱了旁边的草丛,兀的惊出一条乌青蛇,少年松了一口气,侧蹲下身用手舀起溪水,胡乱的洗去脸上的泥土,打起精神,然后离开溪边。
古意幽幽的丛林中,一个灰色身影的少年穿梭其间。
少年步伐谨慎,脚步一浅一深,黑黄的脸上满是机警,纵然四周云遮雾罩难以视物,且拖着伤腿,但这并不妨碍少年的谨慎。
此地的环境复杂,难辨东西,但少年出入其间自有一套办法。每当日上中天,浓雾稍显稀薄后,他再次确认方向,钻入密林深处。
一如这般,少年每日只是中午行走,其他时间都是寻找食物和安全的宿营地,努力的养伤。直到十二日后,随着周围的树木越来越高大,浓雾渐少,他终于走出了这里。
来到悬
崖外面,他再也没有中午行走的限制,腿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,速度也快了不少,也遇到了一些相熟的山下猎人。
“岳凡,你可算回来了!你这娃儿一去快两个月,是要急死个人嘛!”
“林叔,我这不出来了嘛?山路耽误了点事,所以出来的晚。”见到熟悉的人,岳凡觉的非常亲切,一个多月来的巨大的心理压力得以释放。
虽说此行收获极大,但因为受伤,差点儿把小命丢在了里面,之后就是行动不便。而他在毒虫猛兽中穿行,即使通医术、识草木也照样危险无比。
“叔你忙,我就先回去,到时候来聊哈。”嘴上招呼,但他脚步未停,心里早已是归心似箭,恨不得插上对翅膀飞回去。
林家村座落在陨星山脉的山脚下,已有几百年的历史,以林姓为主,不过也住着几户外姓,大多是因为战乱而逃进来的。其中的岳家所处林家村的边缘,以山石、枯草搭就的院落,于此地已有上百年的历史。
午后的岳家小院一如往常的平静,只有屋内不时传来的咳嗽和黄狗偶尔的低呜。
“汪……汪汪……”
院内的黄狗突然发现了什么,它竖着耳朵直起身子跑向了院门。这时一双手自门外伸了进来,把扑过来的黄狗抱起,揉着黄狗的皮毛,笑嘻嘻的道:“二黄,你又胖了。”
“爹妈,我回来了。”
放下二黄,任由二黄围着自己摇尾巴,岳凡走
进院内,解下背上藤条编制的药篓,口中高喊着,走向一侧的屋子。
屋内的人显然也听到院内岳凡的声音,只听房门“吱……”的一声打开,走出了一个年近四十,却已苍老无比的妇人。看着迎面走来的岳凡,她眼睛忽的亮了起来,上下左右、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岳凡。
“儿子,回来了!吃饭了么?你先坐的,妈这就给你去做。”嘴上说着,妇人已经转身身走进厨房,开始烧水做饭。
“妈,我不累。我爹呢?”
“他在你二叔家给你二叔看病,你先坐会儿,等他回来。”
“不用,我去找他,妈你先煮饭,我过会儿回来。”
说着,岳凡放下手中的一饮而尽的水杯,起身走了出去。
他熟门熟路的出门走向村中,路上遇到一群十七八岁的伙伴在场上练武,他打了声招呼,并没有多做停留。虽然是同龄人,但他自小学家传医术,经常进山采药,十五岁后就外出学医,回来大多也是进山采药。与这些玩伴也就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,这些年他们很多都已经成家,孩子都可以到处跑了,而他们有了生活的负担,自己一两年随着母亲病情的加重,经常两边来回跑,也没有什么时间打交道。
没走几步,他就到了二叔家。林家村的村民大都姓林,都是沾亲带故,就是岳凡娘的娘家也都姓林,若不是岳家几代都生了儿子,估计这会儿也随了林姓。
“二姨,我爹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