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,他可以趁着这次机会拿回父亲留给自己的东西。
阳光洒在小院中,傅明煦嘴角勾起一抹清淡的笑意,几句之下,傅浩仁心里竟然在开始打鼓。
傅明煦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?傅浩仁心里不知怎么涌现出不安的情绪来。但还容不得他细想,家主傅守德浑厚的声音传来:“你们在这闹什么?”
傅浩仁等人身子抖了一抖,纷纷让开路来,傅守德的目光在傅明煦染血的青衫上一闪而过,似是没看到似的开口:“明煦,你跟我来。”
接下来的会是什么,傅明煦记得清清楚楚,他看都没看傅浩仁一眼,轻轻点头,却在路过他时突然止步脚步,开口:“傅浩仁,你不跟来看看吗?”
傅浩仁以为他在耀武扬威,刚才那一丁点心虚顿时消失不见,声音愈发尖利:“家主,傅明煦抢了山清哥的婚事,你该让他进刑堂!”
他话音一落,其他跟在他旁边的几人脸色顿时一变,傅守德气势一凝,声音喜怒难辨,问道:“谁跟你说的?”
傅浩仁没注意到他脸上的神色变化,得意地指了指身边几人:“他们啊!”
“噗嗤。”傅明煦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,轻嘲道,“傅浩仁,你还真是蠢,难道你不知道城主寒洮如今的情况?这桩婚事,还需要我抢吗?”
不过三言两语,傅守德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拼凑清楚,他出言呵斥:“胡说八道!”
随后,还不等傅浩仁争辩,厉色道:“你跟我们一起去前厅。”他的目光宛如刀子般落在其他人身上,“下不为例,这次你们自去刑堂领罚。”
“刑堂”两字一出,其他人连求饶声都未发出,就被家侍拖了下去,傅浩仁心中惊愕不已,可触及这位亲大伯的眼神后不敢吱声,只是一双眼睛粘在傅明煦身上。
傅明煦任由他打量,反而轻笑道:“还是家主威风。”
平日里一言堂的傅守德罕见地没有发火,只是眼底沉沉,转眼就带两人来了傅家前厅。
三人到达时,前厅里已有三人等候,除了傅山清一家三口外,就是接到家主传音赶来的傅浩仁父亲傅陆为。
“逆子!整日游玩戏耍不知进退也就罢了!竟然还中了他人的道!”傅陆为这一巴掌清脆又响亮,听得傅明煦神清气爽。
傅浩仁脸上高高肿起,倒是傅山清轻飘飘地来了一句:“二叔别生气,浩仁这也是被人蒙蔽,处罚了那几人也就作罢。”
如何处罚,还不是家主说了算,傅家内部关系交错纵横,他父亲为了稳固家主之位,左不过是小惩大诫,这样大家都满意。
至于受伤的傅明煦,谁又关心呢?
傅山清的话缓和了当下的气氛,傅明煦看着他们眼底的各自算计心中冷笑,只站在那不说话。
即使脸上火辣辣地疼,但触及到亲爹怒极的眼神,傅浩仁倒是不敢再多言,只捂着一边脸,看向傅明煦的目光格外怨毒。
傅明煦神色淡淡,他可还记得对方是怎么出其不意给自己一鞭的,若不是有炼制的丹药在,靠着傅家,他背上的皮肉一时半会哪里能好全。
“好了。”傅守德出来打圆场,他目光落在傅明煦的脸上,不知怎么想起那失踪多年的前任家主,傅阳桖。
当初那么的惊才绝艳,光芒足以掩盖所有人,就连临走前拿出来的丹药材料,也有许多是他们见所未见的。傅守德当初是想帮他照顾傅明煦的,但继任家族后,他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,随着时间的推移和那人的一直未归,被激发的野心就愈发地膨胀。
他看着那张与记忆中五分像的脸,心里情绪复杂,但这些又在想起儿子傅山清时压了下去。
傅阳桖不是他的亲大哥,可傅山清却是他的亲儿子。
傅山清见自家父亲在看向傅明煦时有些发愣,以为他心软了,忍不住唤了一声:“父亲。”
傅守德朝他笑了笑,示意他稍安勿躁,又看向傅明煦,嗓音柔和:“明煦,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何吧?”
前厅内,六人的目光均落在傅明煦身上。
傅明煦弹了弹袖口不存在的灰尘,直言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
他直直地看着傅守德,嗓音如泉水流淌:“莫不是家主知道我今日成年,唤我来拿我父亲给我留下的东西?”
要知道,他之前好几次想要的时候,对方皆以他年岁太小,帮他保管为由明里暗里地拒绝。
傅守德被他一噎,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,那些东西,在傅阳桖消失的第十年后,大家都觉得他再无回来的可能,使用起来愈发肆无忌惮,哪里还想到傅明煦的事情来。
“你吃傅家的,喝傅家的,还敢要东西?”傅浩仁不敢顶撞家主,怂恿他的人也不在这边,只能把火气往他身上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