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织当场屏息。
“别闭眼睛了,又不是没见过,”哗哗水声里,秦砚北看着她,水流顺着胸腹肌理的起伏滚过,“织织,真不想我?”
他问的声音低,有些沉郁的失落,偏偏还看不见表情。
云织投降了,把被子扒拉开,随后就听见他说:“还是裹得太紧了,不热吗。”
她怔了一下,随后反应过来他的意思。
啊啊啊啊啊啊这个人简直得寸进尺,他自己搞花样也就算了,还要带她一起色!
几秒后,云织妥协,听话地又把被子扯下去一点,露出已经揉乱的睡裙,大片白皙和脸颊到锁骨的红撞在一起,稚气又甜媚。
洗澡的人停了一下,胸前微微起伏。
死去的小黄文突然攻击,视频搞事情的情节她又不是没看过,云织咽了咽,反击他的小心思起来,不想这么任由欺压。
她干脆也不露脸了,把镜头往下移了移,睡裙肩带不小心扯开滑落,她轻声撩他:“你在我胸前这里有个指印来着,很红,昨天还在,今天就没了。”
屏幕上的人呼吸在变重。
云织清清白白问:“所以,什么时候给我补上?”
在清晰看到他浑身滴水,忍不住朝着手机走近的时候,她又勇气十足加了一句称呼,他最想听的,但她从来没有当面给他叫过的那个。
“老公?”
云织叫完,知道这纯属太岁头上动土,专挑他薄弱的地方撩,估计他那边已经不好收拾了,于是当机立断挂了视频。
她做完坏事有点手忙脚乱,火速给他发了句“晚安加油明天见”就赶紧怂的关机。
手按在电源键上的时候,他的回复恰好收到:“你等着,到时候最好别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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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云织早起,司机准时来接她去国家艺术中心,在比赛场地跟青大的老师汇合,到了现场,云织意外发现层层叠叠的观众席已经爆满,堪比热门演唱会现场,根本不是以前国内油画圈比较小众的现状。
唐遥和很多同系的学生都提前赶到,唐遥挤到后台去抱云织,拍拍她背:“虽然秦总不能来,但还有我,最好的小阿织今天让我守护,他肯定信得过我。”
云织被逗笑,没忍心告诉她那些小黄文已经被秦砚北套路抓包的惨痛事实。
方简最近闲得慌,最严重患者从英国回来开始稳定得不可思议,他又去不了上午的飞机测试现场,干脆一腔热情来看云织的比赛。
在今天正式的比赛日之前,初选结果就已经公布了,根据参赛选手上报的画作,经过三轮专业评委评选,加上油画圈内广泛的大众评审投票,云织遥遥领先成为榜首。
但最终的成绩,要根据今天现场出题的画作,综合起来评判。
如果今天输了,照样走不上金奖冠军的领奖台。
比赛九点开始,正式进入场地之前,云织给秦砚北发了微信,他只回了两个简短的字:“会赢。”
云织有点奇怪他今天话少,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撩大了他有情绪,她关了手机,静下心,走上国家艺术中心最大会场的舞台。
台上精心设计过,分成了六个小区域,初选前六名的年轻画家各据一方,互不干扰,每人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,各自有摄像头对准画架和人脸,时时在大屏幕上直播作画全过程。
时间两个半小时。
主题直到六个人都分别坐好,才当场公布。
题目:“人间。”
元素:“人体。”
每个区域隔间都有独立的门,倒计时开始那一刻,云织听不到外面观众席上的声音,只有面前空白的画布,和彻底的寂静。
云织的直播镜头在现场大屏幕中央,旁边五位,也都是国内圈里广受欢迎的高水平油画家。
别人都已经开始着手,她仍然坐在那,望着画布上的一片白。
为了画画,她手上没有戴戒指,学秦砚北的方式,用链子拴着挂在胸前,藏进衣服里,现在微微硌着,酸涩麻痒。
以前她的人间,好像都是缠在腿上的荆棘,甩开了拼命往前跑,跑到跟命里注定的那个人重逢的一天,之后她的人间,定格在英国研究所那个窗口洞开的窗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