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砚北唇边弯了弯,深重瞳仁里终于有了明显笑意,想起他误以为的那个计生用品,手抵唇低咳了一声,耳廓有点升温,心在为她跳,冷峻脸上还看似四平八稳:“……想帮就进来,勉强试试。”
云织见到熟悉的太子爷,不禁笑开,轻快跑回他身边坐下,药油倒在手心里揉好,贴在他受伤的脚腕上。
皮肤紧密地接触,被药油轻易烧热,秦砚北鼻息重了一些,目光描摹过她细白的一双手,又凝在她脸颊上,控制着呼吸的频率。
织织说喜欢他。
那就是还没有到爱的程度。
答应做她女朋友。
可没有提他手上从未摘过的订婚戒指,更没提他在她病中叫过不止一次的老婆。
十一是他,她那么多偏心和在乎都是对他,已经让他没有真实感了,她还不爱他也好,他一下子得到太多,老天肯定又会收回。
她的感情平和温存,跨过时光的方式都是柔软的,想谈的恋爱应该也是正常人的和顺,慢慢一步步亲近。
但他极端激烈,在对她一层一层的加深里病入骨髓,翻涌着想没有保留地完全倾泻给她,又怕她会有负担。
接受一个心里偏激的病人够难了,他不敢把心都扯开给她看。
他听方简说过那句很矫情的话,喜欢是放肆,爱是克制,他当时听都懒得听,然而现在……织织如果能因为感情不那么重而对他放肆,那他求之不得,至于他,还可以……
勾引。
勾她慢慢……来爱他。
云织的手越过男人修长有利的小腿,落在他膝盖上,秦砚北指尖紧了紧,出其不意问:“织织,除了十一,我有什么让你喜欢。”
云织惊讶他会有这种疑问,她郑重凝视他,担心自己之前的抗拒是不是给傲娇大猫造成了过于严重的打击,忙回答:“应该说,没有什么不喜欢的,包括你的骄傲。”
骄傲。
秦砚北唇角绷着。
织织果然不喜欢男人感情表达得太热烈,直白当然可以,但要克制,不能太卑微。
他把一切对她摊开,她会不会很快厌倦,一个情感需求过于严重的男朋友,不满足于喜欢,觊觎着想要被爱的男人,让人累,也容易被抛弃。
勾引……要不动声色。
秦砚北“嗯”了声,顿了顿继续问:“还有吗。”
在她眼里,他还有别的优点吗。
云织难过又想笑,揉着他膝盖说:“虽然很嘴硬,但实际对我特别好,脸上多冷,心就多软。”
她想更轻松一点,唇边带了笑,也不管用词浮夸不浮夸了,尽情夸他:“太子爷大杀四方不说,还是天才飞机设计师,长得又帅——”
她说话的时候,目光不经意往秦砚北眼睛上看,中途必然会经过他还没系扣子的前胸,她也不想,但偏偏视线就像被烧化,莫名粘稠起来,原本想直接掠过的速度明显变慢。
等对上秦砚北的黑瞳,他已经了然,替她说:“还喜欢这副身体。”
他早知道了。
不管以前织织对他是不是纯报恩,她对他身体有兴趣这件事,多半是有真实度的,不完全是他的一厢情愿。
他的卖点又多了一个。
云织下意识想否认,转念想想又说不出口。
本来就喜欢……
作为职业画手,喜欢漂亮身体有错吗,这不是人类发自灵魂的本能?何况她眼光那么高,从始至终,也就单纯惦记过自己男朋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