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着听筒,方简只听见他不甚在意的低淡:“云织对我再执着,底子里也是为秦震做事的,我不给她希望,秦震怎么可能放松?”
他放缓语速,理智说:“她表现再热烈,感情也只是浮在表面,能有多深,我还不至于对一个专程来攻略我的女人上心。”
秦砚北唇线敛紧,眼帘压下去,掩住神色。
方简感慨:“这年头,什么样才算深?哪还有奋不顾身,命都可以不要的那种。”
他作为秦砚北的心理医生,其实隐约能探到一点他的心思。
太子爷离经叛道,行事冷血没人情,感情观也过于极端,还真就倾向那种不顾一切的,就因为这个,哪有人能入他眼,想靠爱得到拯救,根本没可能。
方简点到为止,挂之前又关心:“你这些天一直状态差,药又再次加量了,我都怕有危险,今天晚上听起来倒是好了很多,怎么回事?”
秦砚北余光经过云织专门给他做的巧克力,又瞥了眼自己被她摸了个遍的大腿小腹,漠然回复方简。
“……用你管?”
挂了。
方简一脸懵逼。
艹到底哪句问错了?!我是你医生,我不管谁他妈管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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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织没等到方简过来,只等到一通电话,说秦总重伤,腿疼是常态,用药了也不能避免,只能忍着,让她习惯就好。
云织听完心里酸涩,原本她想等方简来了就回学校,现在看看偌大一栋房子里只有秦砚北一个人,虽然她做不了太多,好歹能给他一点活气,就给他做了宵夜端过去。
她在门外小声说了句“你放心,我不走,有需要随时可以喊我”,就乖乖退开去自己那间客房里了。
秦砚北长腿迈开,把云织的新菜式尝了一口,在勺子放下去准备舀第二次的时候突然停住。
……再吃,不就证明她做得好。
太子爷一脸冷淡地把盘子推开,眼不见心不烦。
这女人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暗示的机会。
大半夜的,她刚肆无忌惮把他摸过一遍,他应该有什么需要?!
让她再接再厉,她就满脑子都是饮食男女那点事,果然感情浮于表面。
隔天云织早早回学校,学院里在油画界最有权威的那位教授近期要出国参加艺术交流,临行前让云织准备几幅自己的画,她要一起带走。
云织感念教授的认可,白天都闷在画室里,也不敢轻易打扰秦总特助,只能晚上带着她能买得起的糕点或者礼物去南山院探望。
她是越来越发现太子爷真的喜怒难测,她本来就没有固定时间,某天去的早了纯属意外,结果太子爷就以那天当标准,她后面再去晚了,必然收到来自傲娇大猫的嫌弃不满。
一周后的早上,云织去机场给教授送行,从安检口往回走的时候,一晃眼远远看见一把轮椅,被一群西装革履的精英簇拥着,后面有人恭恭敬敬地推。
男人在人群里露出一道晃眼侧脸,苍白凌厉,可不就是她难搞的大恩人。
云织下意识顿了顿脚步,秦家做航空的,秦砚北来机场很正常,不一定要外出,应该是有公务,她再看看自己素衣白裙,实在不方便过去打扰。
她没想到,接下来两个人走的竟然是同一个方向。
虽说一个在通道那边,一个走的是大厅,但彼此间的距离明显在缩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