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今天子,原东海王姬元睿以宗氏正统起兵,历经十载,最终推翻新朝,扫平宇内,平定天下,最终登基称帝,定都长安。
登基以来,兴修水利,轻徭薄赋,与民生息。对内打击豪族,开创科举制度,与世家九品中正制并行,选贤任能。对外平定边疆,开展贸易。如今十九年过去,四方臣服,海晏河清。
扶苏一路从长安行至素问山,只见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。
太子十三岁之前都是住在天子的寝殿,半夜醒来总能看到那人端坐在御案前通宵披阅奏折的身影。也许是早年从军的缘故,即便如何劳神案牍,背影也从来挺拔如松,高大威仪。
每当这时太子都会扑到那人宽阔的背上,揽着那人的脖子撒娇,拉着他去休息。
皇帝那历来不苟言笑的面容,那时总会露出无奈的神色,任由娇惯的儿子抢过笔和奏章扔到御案上,被拉着躺倒床上,被儿子用特意学来的按摩手法按摩全身僵硬的肌肉后,沉沉睡去。
扶苏回过神,想着那日夜劳神国事之人,再这样下去,也不知能不能活到六十岁。
这次如果能学好医术,他就代替太子,帮那人调养好身子,略尽些孝道吧。
扶苏收回思绪,望着眼前的素问山。
此处为两州交界,东临渤海,山峰层峦起伏,漫山苍松翠柏。主峰高耸入云,云雾青岚缭绕期间,主峰上一座精美阁楼建筑若隐若现。一条玉带般的清泉笔直流下,水声哗哗不绝于耳,如一曲动听的乐曲,洗去一路风尘,涤荡心灵。一声声悠长的啼鸣从高处传来,抬头望去,只见几只仙鹤舒展着翅膀,身姿优美的在天际翱翔,偶尔几声颇具威势的呼啸声响彻林间,惊起一群飞鸟。
此时旭日东升,一道彩虹架在溪水之上,山间云雾也晕染上金色红色的绚丽色彩,如梦似幻。
“没想到人间还有如此仙境。”扶苏感叹,下马,拍拍身旁雪白的马儿,遂观察起来。
凌羽琛牵着马走到扶苏身旁,“殿下,属下上次来调查此处时,发现布有奇门阵法,属下无能,历时三天仍未能破解。”
扶苏揉着下巴,脑中飞速演算,“无妨,我们一起来演算看看。上次你尝试如何破解,详细说来听听。”
“二四为肩,六八为足,左三右七,戴九履一,五居中央。天阵十六,外方内圆,地阵十二,风无正形,云附於地,天地后冲,龙变其中,天地前冲,变为虎翼,鸷鸟将搏,势临霄汉,风为蛇蟠,附天成形。”扶苏计算着阵型,“原来是风后八阵图,用此阵做护山大阵,好大手笔,有趣得紧。”
扶苏眼中精光一闪,已勘破破阵之法。绕着大阵行至艮位,是为此阵生门所在,入阵之后,周围景象变为碧海沙滩,亦真亦幻,约半个时辰后,行至阵中心,遂向乾位行去,景象变为荒芜山脉,令人高山仰止,寸步难行,这次明显行路艰难,约四个时辰,翻山越岭的两人,由开门出阵。
出得阵来,景象重新恢复正常,两人已来到主峰山脚下。落日余晖为整座主峰增添了一股沧桑之意。
一条山石铺就的山路通向山顶,陡峭狭窄,及膝的杂草生长其间,显得有些破败。
两人牵着马匹,沿着崎岖山路,拾阶而上。一个时辰之后,方才到达山顶。
扶苏不由庆幸这具身体自幼习武,即使如此,也有些疲惫不堪。
两人将马拴在门口的榕树上,凌羽琛上前,轻扣三下门环。稍候,无人应答。再轻扣三下,仍无回应。如此往复。
扶苏头枕包袱仰躺在榕树下的石桌上,翘着二郎腿,一脚踩在石凳上,一手拿着一大把野草喂着两匹马儿,感觉实在有些口渴,另一手索性拿着一根嫩草咀嚼。
草汁味道甘甜,扶苏舒服的眯了眯眼,在‘哒哒哒’‘哒哒哒’的敲门声中,上下眼皮开始打架,就要睡过去时,因掉漆而显得斑驳破败的黑色木门终于‘吱呀‘一声打开了。
门后立着一位老者,须发皆白,穿着一身洁白布衣,身高八尺,往那里一站,眼神凶巴巴的,一眼扫过来,把马儿都惊着了,一点儿也没有设想中的仙风道骨。
扶苏心想,当真稀奇了。
只听老者中气十足的一声:“两小子何人,何故扰老夫清修?不说出个所以然,休想安然离开!”
作者有话要说:注:
1“二四为肩,六八为足,左三右七,戴九履一,五居中央。”——引用自九宫诀。
2“天阵十六,外方内圆,地阵十二,风无正形,云附於地,天地后冲,龙变其中,天地前冲,变为虎翼,鸷鸟将搏,势临霄汉,风为蛇蟠,附天成形。”——引用自谨慎堂《诸葛氏宗谱》“八阵功高妙用藏与名成八阵图”的诗词赞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