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遇上江盼的事,宋凛总显得急不可耐。
从离开工作室到现在,不过几个小时的光景。她忍不住,要司机去把人赶紧接过来。
急切的心似离弦的剑,每分每秒都想着往外飞,飞到那该属于她的栖息地。
司机无奈,哪怕没到点儿也开了车过去等,等到江盼给郁秋笙画完指甲,活要见人死要见尸,恨不得押着江盼离开。
江盼不乐意地收拾工具箱,动作能有多慢就有多慢,不乐意全都写在脸上。
慢悠悠姿态,不甚上心的动作,还假装惊讶地表示自己这个忘拿那个忘带,左右走动间,早从眉梢眼角泄露心事。
秋笙看得一清二楚,抄着手站在一旁,殷红的指甲明媚耀眼,却莫名刺目。叫来了李欣晨,和她搭话问细节,“这是怎么回事?有人预定了江盼过去做指甲么?”
话里听不出别样情绪,仿若旁人随口一问,没什么要紧事,凑个热闹,看个好奇。
李欣晨道:“是啊,叫宋凛,是个钢琴家。”大概她也觉得莫名其妙,末了补充一句,“真不懂钢琴家做什么指甲,这不是摆明了要捉弄人么。”
钢琴家的手矜贵,十指不沾阳春水,发力靠指腹。那样艺术神圣的事业,又怎能让五颜六色的粉尘将指甲玷污。
秋笙心里了然,表面上却调侃道:“不论如何,宋凛不是还挺出名的,江盼怎么苦着一张脸。”
分明好奇,朝人打探消息,拐弯抹角要答案。
抬眼看了江盼以及周围人一眼,李欣晨小声道:“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,我也不是很清楚,但宋凛那边就是指名道姓要她。”
也许李欣晨自己都没发现,语气里除了浓浓的艳羡,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妒忌意味,她同样想不通。
“可人家不想去这也不能强求啊。”秋笙一副看戏吃瓜评论家的口气,漆黑瞳孔却在眼里转个不停,新点子快多如泉涌。
也许,能不能用其他方法帮她留下。她实在不喜欢江盼皱着眉的模样,明明该是明艳的人。
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人,“诶欣晨,不如你跟她交换交换呗。相信以你的妆发技术和口碑,
是对宋凛最有帮助的,她上午指不定是弄错了。”
满脸真诚的望着她,做事靠谱的主儿,一般人听她疑惑的话,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自己。
“这样……不好吧?”李欣晨说着违心话,眼里的光语气里的艳羡,分明每一个字眼在说我想。
秋笙却看得格外透彻,唇间浮现笑意,单手托腮,慵懒气息十足,一切尽在掌握中。
“我觉着没什么不好,而且你们这个叫做合作双赢,对你来说也是一箭双雕的好事。不仅江盼欠了你人情,如果宋凛满意,你今后身价还不是蹭蹭蹭上涨。”
人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总是摇摆不定,李欣晨也不列外,再听郁秋笙这么一分析,她好像又可以了。
受蛊惑了似的,被心底的不餍足和贪婪所驱使,她手脚仿佛都不是自己的。
主动朝江盼走近,李欣晨握住她收拾东西的手,“江盼,你之前不是问我能不能帮忙和你换一天班,我答应你。”
简简单单一句话,宛若要救命的转世佛陀,乘船停靠岸边,专为她一个人而普度众生。
江盼一时欣喜到不敢相信,眼中错愕,惊讶,感激,“真的吗?那就太谢谢你了欣晨。”
赶紧丢下自己的工具箱,转而帮李欣晨收拾起东西来,动作较之前不知道迅速了多少倍,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,想着这下终于可以离宋凛远远的,最好两不再见。
秋笙在一旁看着她笑,明明做完了指甲也不走,和她一起,目送李欣晨离开才心安。
回时她撇过头,刚好和江盼的视线在空中交汇,她轻轻笑了笑,仿佛两人合作完成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,默契十足。
一个笑便能缓解尴尬拉近距离,江盼原本吊着的心也轻松下来,主动朝她走近,再朝她伸出手,“感觉怎么样了秋笙老师,我再看看您的手?”
自然而然地伸出自己的手,秋笙的手搭在她手上。
如果说之前只是指尖与指尖的微凉触碰,那么现在是掌心与掌心的温热相对,竟让人莫名安心。
江盼做事一向用心,从小时养成的习惯,如何都规避不了。也正是这份用心,让她成也萧何败萧何。
高中时因为宋凛的一句话,尚且能不考文综和英语。她哪
样的身家,自甘堕落后能走的就只有专科,没想到七年甚至以后,她还会在同样的事上栽跟头。
“你画的真好,衬得我手愈发好看,和明天的舞也配极了。”秋笙发自内心的赞叹,合不拢嘴。从包里掏出一张门票塞她手里,“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过来看看,明天在中心广场东路的礼堂里,我和我的团队有一场演出。”
是《秋日颂》的门票,右角上方印着金黄的银杏叶,小巧精致,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一售而空。江盼难以置信地看着,“这……这怎么好意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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