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学了吗?”
他没有回答,而是问我道:“你是一定要去上海读大学的对吗?”
我点点头,道:“我舅舅、舅妈会把我的户口弄到上海去,到时我要到上海参加高考。”
他想了想说道:“上海的交通大学、同济大学都不错。”
我高兴地一拍他肩膀,说道:“是啊是啊,你要努力哦,到时我们一起去上海读大学!”
他看着我笑。
我忽然想起什么,问道:“哎,你有没有听说乔正林的事情?”
“什么事?”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来。
“我听同学说,他父母离婚了,他好像过得很不好……”我说道。
陆义阳马上说道:“小雪,这是他家里的事,你不要去打听,就算知道了,也不要到处传,知道么?”
“哦。”我懵懂地点了点头。
到了暑假,热浪滚滚,高温使我整天待在家里看书、做习题,哪里都不想去。没有了孙霞的陪伴,这个暑假过得格外枯燥、乏味,我唯一的乐趣就是每天晚上去找陆义阳。他和“大头”还是常常玩在一起,我常看到他打篮球回来,浑身汗湿得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,一身健康结实的肌ròu都被晒得黝黑。每每我去找他,他已经冲过澡、吃了饭,穿了一件旧T恤、一条运动短裤,抱着吉他坐在床沿上,见我来了,便对着我一笑,开始自弹自唱,好像他知道我一定会来,就等着我来。我就搬过一把椅子,反过来跨坐着,趴在椅子背上,静静听他唱歌。最喜欢听他唱的还是那一首《一生何求》,几乎百听不厌,有时会央他一遍又一遍地唱下去,唱到他烦为止。有时听他唱着唱着,我就会走神,直到他打个响指:“想什么呢?”
“我在想,”我老实回答,“你在舞台上唱歌的样子……你会觉得遗憾吗?”
他一笑,又接着唱起来:“共你有过最美的邂逅,共你有过一些风雨忧愁……很想一生跟你走,就算天边海角多少改变,一生只有风中追究……”不过他唱的是粤语,我听不懂什么意思,总之觉得好听就是了。
有一天晚上,妈妈带着一个同事到王阿姨的店里挑布料去了,我在台灯下读孙霞的来信。她跟我说西安很好,她已经适应了那里的一切,让我不要担心,信里还附上了一张她在华清池前拍的照片,她剪短了头发,穿了T恤和牛仔裤,青春靓丽,个子看上去又高了不少……她还说马上高二就要开始了,她决定和我一样去读文科班,这样高考还能指望考个好点的成绩。她说她很想念小城的一切,很想回来看看我,看看陆义阳和“大头”……
我正看得热泪盈眶,陆义阳忽然笑嘻嘻地跑进来,手里擎着一支火炬冰淇淋,看到我的样子,一愣:“怎么了这是?”
我抹着眼泪,给他看孙霞的来信,吸着鼻涕说道:“我想孙霞了。”
陆义阳掀起自己背心的衣角就给我擦了擦眼泪,道:“都这么大个人了,还这么爱哭!”说着,把火炬冰淇淋递到我面前,“快尝尝,新口味!”
我眼前一亮,却想起自己“大姨妈”来了,只好推开他的手,有气无力地说道:“我不吃。”
他挑着眉毛,叫道:“为什么不吃?这可是我专门为你买的!”
我捂了肚子说道:“我肚子痛,不能吃冷的。”
他明白过来,叹了一口气,剥开包装纸,自己吃了起来,一边吃一边说道:“太好吃了!真是可惜啊!”
我只能干咽着口水,看他这样子委实来气,推着他叫道:“讨厌!走开走开!”
他也不躲,忽然眼珠子一转,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,张嘴大咬了一口冰淇淋,含在嘴里捂热了,猛地一低头,把嘴唇覆盖在我的嘴唇上,给我喂了一口冰淇淋。然后抬起头来,问我道:“怎么样,好吃吧?”
我含着那口冰淇淋,一怔,就在我们四目相对的一刹那,我们同时意识到,刚刚他做了什么!我的脸,他的脸,刷的一下子都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