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寻觅觅,时间飞逝,我不知走了多久多远,终于明白,一切已如梦幻泡影。我颓然跌坐街头,却连放声大哭的力气也都不再有,只是无声落泪,心里一片死寂。
“小雪?”有人叫我。
我麻木地抬起头来,发现是何生。
“你怎么在这里?你怎么啦?”他惊讶地问道,“我刚下雅思培训课回来。”
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他把我拉起来,打了出租车送我回家。我一进家门,往地上一扑,就什么都不知道了……
一开始,我还发了疯一样地找他。妈妈打王阿姨家里的电话,早已停机。小张叔叔专门回去了一趟,也是一无所获,王阿姨家里人去屋空。妈妈直后悔当初只给了王阿姨上海家里的电话,却没有要陆义强的联系方式。王阿姨、陆义阳就这样消失了。好像从不曾在这世上存在过一样。
一整个冬天,我像冬眠的动物一般,终日蛰伏在自己的房间。我慢慢接受了一个事实,虽然很慢很费力,像是用刀子一点一点捅进ròu里一般,但我终究是接受了:他离开我了。他不要我了。
连舅妈来看我,告诉我说,她怀孕三个月了,都没能让我感到一丝喜悦。
舅妈抚摸着我的头发,对我说道:“小雪,你打算就这样下去了吗?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你爱的男人?”
“他……不是……”我哭起来。
“怎么不是?光会甜言蜜语哄人,一到要负责的时候就跑了个没影,我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男人!”舅妈说道,“为了他,你折磨你自己,折磨你妈妈,折磨你舅舅和我,折磨着所有关心你、爱你的人,值得吗?”
“我……”道理我都懂,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不难过,没有办法振作起来!
“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,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么?”舅妈说道,“以你的条件,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?他有什么?什么都没有!连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没有。还好你们现在分手了,不然的话,你以后有得苦了!”
我只知道哭,完全说不出话来。
“要我看,经常来看你的那个男生,何生,就挺好的。”舅妈继续劝道,“小雪啊,只有肯为你负责的男人,才是最好的,其他都是shit!”
那段时间,舅妈几乎每天都来看我,陪我说说话,给我讲做孕检的情况。有一天,她把我的手按在她已经明显隆起的肚子上,问道:“你感觉到它的小脚丫在踢你了吗?”
我屏住声息,静静地感受着,好像真的感觉到她肚子里有一个新的生命,它有心跳,它会动……它让我感受到一种奇异的从未有过的期待。
舅妈说道:“小雪,有一天你也会有自己的孩子。但是首先,你要和一个会对你和孩子负责的男人在一起。”
我听了,沉默着。
那天晚上,我把这五年来他所有的来信都烧掉了。第二天一早,我起得很早,翻出衣橱里的新衣服穿了,洗漱、吃早饭。妈妈和小张叔叔激动地在一边看着我,却又小心翼翼地,怕说出什么又触动了我的伤心。
我冷静地吃了早饭,说道:“妈妈,小张叔叔,这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了。”
妈妈和小张叔叔一怔。小张叔叔忙说:“没有没有!”
我说了声“我走了”,起身拿了书包下了楼。等我到了学校宿舍楼下,一转身,竟然发现小张叔叔一直跟着我,他见我发现了他,有些尴尬地笑着,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