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挺好看的呢,可是一转眼看到翟丽,穿了一件环领的紫色连衣裙,腰间束着一条金色的细皮带,加上她本身长得不俗,身形又是早发育的,又洋气又成熟,真是好看死了。跟她一比,我就跟个乡下丫鬟似的,让我心里很是不爽起来,从头到尾都假装不认识她。
喝酒到一半,有一桌的客人吵着闹糖,要新郎新娘子表演节目,嘴对嘴喂酒吃,漏下一滴就要给全桌的人发香烟。陆义强已经醉了,搂过新娘子就亲嘴,新娘子羞得直推他,结果他一口酒没含住,一下子吐在新娘子脸上。客人们全都哄笑起来,新娘子不高兴了,眼里含着泪都快哭了。一个小伙子领头用筷子敲着碗,吵着要让新郎发香烟。陆义阳也喝高了,满脸通红,满嘴喷着酒气,道:“每人再发两包喜糖!”小伙子不让了,叫道:“谁要吃糖!我们要的是香烟!香烟!不是发不起吧?发不起没关系啊,让我来给新娘子喂酒啊!哈哈哈……”
忽听他“唉哟”了一声,众人都朝他们望去,只见他捂着半边脸,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,猛地朝陆义阳扑过去,嘴里吼着:“你他妈敢打我!”两个人厮打起来,桌椅撞倒了,盘子碗碟“噼里啪啦”地掉到地上全摔碎了,汤汤水水流得到处都是。陆叔叔忙站了起来,冲过去试图把两个人拉开,大家围上去,劝架的劝架,揩油的揩油,一下子全乱了。王阿姨又是要哭了,叫道:“这叫什么事,什么事啊!”
小伙子被人拉走了。大家又回到座位上坐下,可是经过这么一闹,喜庆的气氛已然被冲淡了好多,不一会儿就有人陆续起来走了。妈妈忙着安慰直摇头叹气的王阿姨。我看见陆义强陪着哭哭啼啼的新娘子朝外面走了,我左右环视一下,陆义阳呢?
我跑出去,发现他坐在外面花坛边上,仰着头,翟丽拿着一条浸了冷水的手帕正在帮他敷额头,“大头”用粗大的手指头卷了一个小纸卷,试图塞到他鼻孔里,却塞不进去。看见我来了,陆义阳一把挥开他的手。我看着他鼻子下面的血迹,地上还有好几个沾了血的草纸团。我从“大头”手里拿过那个纸卷,撕得小了一点,重新卷了,小心翼翼地塞到他鼻孔里。
“这下好了,”我说道,“好看了。”
陆义阳打着酒嗝,骂道:“那小子真不是人!”
我说道:“还怪别人呢!你有功夫生气,还不如去劝劝你妈!”
陆义阳一下子不说话了。
晚上,因为陆义阳的房间给他哥哥嫂子做了新房,妈妈就让他住到我家来。我把我的房间让给他,特地跟他强调了,要洗干净脚才能上床。
他“嘿嘿”笑着,信誓旦旦地说道:“放心吧,保证洗得香喷喷的!”
睡觉前,妈妈怕他热,特地让我送毯子过去。我进去了,看见他已经脱了衬衣长裤,就穿着一条裤头半躺在床上看我枕边放着的《百年孤独》,见我进来,马上拉了被子盖在身上。
“你怎么不放心啊?”他叫道,“我真洗脚了,不信你闻!”
我躲开他故意伸过来的脚,把毯子丢到他身上,道:“你留着自己闻吧!”
他“嘻嘻”地笑,打开毯子盖在有着结实腹肌的腰间,看着我把被子叠起来放到椅子上,问道:“这书是你买的?”
我说道:“过年时候舅舅寄过来的,说这是经典中的经典,作者加西亚?马尔克斯还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……”
“这是魔幻现实主义的代表作。”陆义阳说道。
“你看过?”我有些吃惊地问道。
他想说些什么,可是一看到我那过于夸张的、难以置信的眼神,就把胳膊往脑后一枕,嘴角含笑道:“怎么,不信啊?哎,在你眼里,我就这么不学无术么?你忘了小时候还是我教你识字看书的呢!”
“不学无术?我可没说啊,是你自己说的。”我说着起身往外面走。
陆义阳伸出两只脚勾住我的小腿,叫道:“你小看谁呢?”
我忍不住笑出来,去推开他,两个人打闹起来。妈妈在隔壁喊:“小雪?”我们立马噤声,但手上可没停,你掐我一把,我戳你一下,谁也不肯吃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