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人知心行,普照诸世间。”顾永宁收回手,淡抿了一口手中的清茶,勾唇一笑,轻轻颔首道“好茶,好名字。”说完顾永宁突然反应过来什么,猛的一抬头。
“你说你叫什么?沈知行?你是那位小神医”顾永宁激动地抓住了江淮放在桌上的手。
江淮也没挣扎,就让她抓住自己的手,两人就以这种奇怪的姿势开启了对话“如果公主是说医术,我确会一点,公主需要我为您诊脉吗?”江淮看了看自己被抓住的手,无奈道“不过,您得先松手,我才能为您诊脉。”
顾永宁骤然冷静下来了,看着面前的江淮,慢慢松开了手,嘴角重新挂起了笑“那便麻烦小神医了”说着便将手腕递给了江淮。
看着面前为自己诊脉之人,顾永宁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下来,晏景的病这么多年未见起色,这次选陵山也是因为听闻青州出现了一位小神医,听闻竟能让人药到病除,枯骨生肉,本想借着此事来了陵山后,派暗影在青州境内寻找这位小神医的身影,没想到这位小神医现在就在自己对面,那晏景的病……,还未想完,就被江淮出声打断了。
“公主,有何不适吗,为何这心率如此之快。”江淮将手搭载顾永宁腕上,不知探到了什么,竟微微蹙眉。
“无事,大概是本宫走久了点,有些累了,借小神医此处歇歇就好。”顾永宁突然从思绪抽身,仔细打量着对面的人,看起来比晏景还小,真有这般医术吗?
“心乱则百病生,心静则万病息,公主身体上受了些寒,不过小事,心绪太多,于公主身体有恙。”江淮没管顾永宁的敷衍之语,自顾自的收了手,转身进屋。
待顾永宁反应过来之时,面前之人已经不在了,就剩自己和桌上两杯失去热情的茶,正琢磨自己是不是哪句话得罪那位小神医,人就已经从竹屋中出来了,手上还领着几包药包。
“公主回去后,让人煎了服下,寒症便可缓解,只是以后需注意,不可再受寒,恐落下病根。”江淮将手中的药递给顾永宁,一字一句道。
看着面前的少年严阵以待的样子,顾永宁噗呲笑出了声,和顾晏景一样,装老成,小小年纪,就只会板着个脸,看到对方露出不解的神色,顾永宁忽然很想逗逗他,不再叫小神医而是……
“小郎君,可是我身旁并无他人呐,这可怎么办啊,只剩公子一人和我这不祥之人在此后山了。”顾永宁忍者笑意,假装伤心将一缕白发别于耳后。
“很漂亮。”江淮听见这话,松开皱着的眉头,看着顾永宁手中的白发,正色道:“天下的灾祸不应由一女子来背负。”
接下来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,看了看对方调笑的表情,江淮便一口气说完“况且,公主,您这头发是用了药吧,不消一月怕是就能变回之前的模样。”
听到这,顾永宁敛起脸上的笑容,右手背于身后,目光锐利的盯着江淮“你怎么知道?”在江淮给药的时候顾永宁就知道暗影在附近了,此时只需要一个手势,面前的少年就得命丧当场。
江淮迎上她的目光,淡淡开口道:“从您踏进竹林那刻起,我就闻到了您身上的药味。”想了想还是解释道:“刚给的药里,有一副是消除那药的味道的。”
说着便走向旁边的炉子,看顾正在煎的药,也不管对面的人是何反应,顾永宁朝那望去,只能看见重重烟雾中的人影,心下了然,将背后的手收进了袖子里。
“如此,便多谢小神医了。”仿佛刚刚质问人的人不是她一样,语气明快的向对方道谢。
“打扰小神医了,改日再来拜见小神医。”说完,顾永宁便转身向竹林外走去,也不待身后人的反应。
江淮知道这位公主的意思,若是拿回去的药中没有他所说的那副药,只怕公主再来之时,就是自己的丧命之时,可他不在意,只抬眸看了眼离开的身影,就又低下头看炉子里的药了。
顾永宁刚走出竹林,素影和暗影便迎了上来,素影连忙把手里的汤婆子塞到顾永宁手中“殿下,外头这般冷,怎么就自己出来了啊!”
顾永宁笑道“屋里太闷了,我出来散散心,没想到竟让我捡到个宝贝。”
暗影适时开口问道:“殿下所说的宝贝便是刚刚竹林中人吗?”
“是啊,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,咱们要找的人就在那竹林之中。”顾永宁提起手中的药,玩味的翻着,这事可真是就那么正好,其中没点什么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?
素影接过药,惊喜道:“您是说那位小神医,听闻他常在青州一带活动,您方才来了陵山,他竟就在这兰若寺中,那您何时与他说那件事啊?”
顾永宁神色从容道:“人既在此处,便跑不掉,不急,先回去吧。”
一踏进别苑,便感受到一股暖意,素玉连忙上前为顾永宁脱掉披风,扶着顾永宁往床上走去,素影则从屋中翻出冻药,走到床前掀起顾永宁的裤腿,给顾永宁的膝盖上药,在雪天跪了那般久,膝盖都伤不能看了。
素影似是埋怨道:“都这般了,您还乱跑。”
顾永宁不在意的笑了笑“没事,我身体扛得住,倒是这一趟出去得值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