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着话就伸手去摸孟二的钱袋,孟二一把捂住自个的东西,露出黑渍遍布的牙笑,得意道:“银子!”
听见话,隔壁另一人惊道:“银子?我的个乖乖!孟二你真出息了!”
<divclass="tentadv">孟二享受着被人羡慕的眼光,下巴抬得老高,仿佛他此刻就是座大佛,正受凡人崇拜。
李三拿胳膊拐了拐他,问:“给我说说,你哪搞来的银子?偷的还是抢的?”
孟二但笑不语。
李三说:“你不会是发的死人财,去挖坟去了罢?也不嫌晦气!”
孟二一听挖坟这种不吉利的事,急眼道:“放屁!少咒老子!这钱可是老子从家里拿来的!”
李三当即揶揄他:“你又偷你娘的钱了?你娘哪来这么多钱?”
孟二不说他娘一个卖草药的哪能有这么多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,反问李三:“你他娘的钱不是?你自己挣来的不成?”
都是常年在赌坊混的混混,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、清白多少,这里就没有几个是有营生的人,即使有些人往前有正儿八经的营生,一旦入了赌坊沾上了瘾,也没甚心思经营了。
李三遂就收了声,催孟二赶紧去换筹码来压上。
与孟二李三这类偷鸡摸狗的人不同,在这赌坊玩的,还有一类人,就是家财万贯,抱着“小赌怡情”的目的来玩玩的客人。
针对这类人,赌坊的伙计可不敢让他们输得太惨,毕竟若是吃相过于难看,惹到这些人背后的大势力,别说他们,就是他们赌坊的东家,也要吃不了兜着走。
就比如这聚财赌坊的二楼,此刻那位一身锦衣逗着鸟笼里翠鸟的郎君罢,一个月偶尔来个几次,他们不止不能让他输得难看,有时还得主动奉献上一点。
李家豪在聚财赌坊玩了一下午,赚了十来贯钱后,起身像模像样地拍了拍衣袍上的褶皱,将赚来的钱又打发叫花子一样朝一楼丢了下去。
见有钱从天而降,一楼的人顿时眼冒精光,齐刷刷地朝钱币滚落的地方扑了过去,甚至为此大打出手。
这种热闹的场面惹得李家豪大笑不止,笑完后,他讥讽道:“几个小钱而已,争成这副饿狗扑食的熊样,出息!”
在赌场玩尽兴后,李家豪又提着鸟笼去了赌坊临街的花楼。
花楼的妈妈见他来,笑得见牙不见眼,冲他热情招呼:“哟,哪里的东风将咱们李二郎君给吹来了哟!咱们春花楼才来了个新花魁,这就给二郎君安排上?”
李家豪斜着一双吊梢眼,“新花魁?新在哪处?”
“绝对独具一格,二郎君瞧见就明白了!”
妈妈给身旁人使了个眼色,引着李家豪入了雅间。
春花楼的新花魁叫艳娘,长得人如其名,明艳大方,一身气质招摇,走的不是普通花魁的温婉清丽、失足少女的柔美路线,而是艳丽挂。
待她施施然上前,朝李家豪行礼时,李家豪的眼皮子跳了下。
这可不像坠入风尘的俗物,更像是个天生就合该夺人眼目的。
这让他想到那日在这灰扑扑的县城大街上,偶然见到的那个小娘子,他看上去,那整个人都像发着光,让他根本移不了眼睛。
次日从春花楼出来,李家豪意犹未尽地咂巴了下嘴,问小厮:“那清水村什么娘子定的布,到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