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山长调整了一下表情,“并无此事,是有三个打杂的仆役患重病死了,并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“可是好像还有学生失了魂?”
谭山长斟酌了一下,道,“你消息倒很灵通,那学生调皮,和人打赌,半夜偷偷去书院外后山的坟地里练胆,想来是自己胡思乱想,把自己吓病了,书院请了山下知名的大夫每天精心调养,如今已经好多了。
这番话说得很有水平,既表达了书院关爱学生以人为本的精神,又把书院的责任摘了个一干二净。
谭山长对这个话题明显没有对银子那么喜欢,将实际管事的书院堂长叫过来。
那堂长倒是一脸端方,字面意思的端方,端着横平竖直好大一张方脸,不苟言笑。
“哪个班还有空位?”
堂长想想道,“从甲班到己班每班十四人,都已经满了,只有庚班还有两个空位。”
阿尝默默算了算,加上自己,一共就是九十七个学生,这书院生意真是好得很。据十三坊的卷宗上说,此地去年起官府就颁布新令,开办了官学,从此不再扶植私人的书院,昔日兴盛的众多书院日渐没落,可栌山书院明明地处荒山野岭,竟然还收到了这么多学生。
谭山长用“书院实在太热门我也没办法”的神情瞟了阿尝一眼,“那就庚班吧。”
庚班宿处在一排房子里,建得十分潦草,像是匆匆忙忙加盖的,全没有头上那两间青砖青瓦,古朴典雅的调调。堂长给了阿尝一身书院统一的素白衣服就匆匆走了。
屋里没人,靠墙满满当当摆了一圈床,十分逼仄,其中只有两张空着。阿尝将包袱随手扔在一张空床上,换上书院的衣服。
这书院规矩不少,衣服和头发都规定了制式,阿尝看看左右,将头上一支不起眼的乌木簪取下来,打散头发重束。
发簪一离身,阿尝的身体骤然小了一圈细了一圈,脸虽没大变,身材却活脱脱是个少女,身上穿的袍子立刻就大了,晃晃悠悠挂在身上。
没错,十三坊的阿尝是个女的。
当年的青隐大盗如今改邪归正,改行在十三坊捉妖。
话本子里进书院向来都很容易,时不时露个小馅,保不准露馅之际还能培养出那么一小段奸情。
可阿尝是来捉妖的,这种麻烦能少则少。只是要变成男身,难免耗费灵力,不符合阿尝精打细算的风格。阿尝死缠活缠,从头儿那里借了支牡阳簪,这东西一插上,就直接将姑娘幻化成少年模样,实在是女扮男装的圣品。
“季公子,您请进,这里就是庚班宿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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