炼人为丝,将活人炼成织机上的丝,这一城织机上的延展的锦缎,不知是多少人丝织成。
笑脸人如法炮制,又将地上另一个女子也纺成一卷丝线,将纺锤放进队伍中一人手里端着的大匣子里。
一队人各回各位,排列整齐,又沿着石阶向下,停在季玄和阿尝藏身的屋子前。
笃笃笃。
笑脸人不紧不慢地敲了三下门。屋子里寂静无声,无人应答。
笑脸人固执地等了好一会儿,还是没人来开门。
他试探地伸出手,推了推门,门吱嘎一声开了。
空荡荡的屋子里,放着大小两台织机。
笑脸人僵硬地转转脖子,左右看了看,一个人都没有。
像是忽然明白这间屋子已经空了,没有人在织锦,笑脸人缓缓转过身,退了出去。
一队人重新整好队伍,咯哒咯哒,咯哒咯哒,沿着石阶继续向下走了。
阿尝和季玄从门上方的屋顶飘然而下。
“跟着他们?”
阿尝点点头。这队东西和山脚下的女子一样,都是陶人,是不知被什么人控制的傀儡,跟着他们,应该就能找到背后的真凶,抓住真凶,陶人的邪术自然就破了。
陶人们沿着一条条石阶路在城中转了一圈,挨家挨户收锦,又把匣子里新的丝线发放下去,像是这种事情已经做过无数次,早已做熟做惯一般。
有些人家收了锦,有些人家只发了丝,想来是各有不同的进度。好不容易等他们走完全城,为首的笑脸人的盘子上,已经高高地摞了一厚叠锦,虽然底色不同,有黑有蓝有黄,上面却全都织着金丝龙纹。
这队陶人收完了锦,慢悠悠地沿着石阶,缓缓走回郡野城上面厚重的雾气中。
阿尝与季玄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,这里的雾气越来越重,几乎看不到前面走的陶人,只能听到前方传来的咯哒咯哒走路的声音。
走了一会儿,咯哒咯哒的声音忽然变小,片刻之后就突然消失了。
阿尝与季玄停下来,仔细分辨声音消失的方向,却忽然看见,前方不远处迷雾之中,立着一个一人多高的黑影。
那黑影立在那里一片石板铺的空地中间,在浓雾中一动不动,像是一个死物。
阿尝将鞭子握在手里,向前慢慢摸过去。走近了方才看清,这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个奇怪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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