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同光将册子移给她看,“遗诏里没写我的封号,礼部刚刚来问,让我选一个。”
如意接过来看了看,“都是些很好的封号。做不了决定吗?”
李同光摇头,“不,这些都不好。”说着,他握住如意的手在一旁的纸上写下“安乐如意”四个字。如意理解了他的意思,噙着笑看向他。
李同光指着这四个字说,“师父,娘娘曾说希望你安乐如意。而你已经改名为如意,那这前两个字,就给我吧。”他将如意揽入怀里,贴近她耳朵,“这样,我的名字也跟师父有关了。”
“好,那我们两人,都要安乐如意。”
册封礼结束后,李同光说接先皇后托梦,下令重查昭节皇后死因。不少大臣都知道昔日那位左使任辛曾是李同光的师父,也知道一些真相。但先帝已死,一朝天子一朝臣,顺着李同光的意思查下去,对他们也没什么损失,便也无人反对。
但李同光又说他要娶任如意为妻,册为正妃,顾及为先皇丁忧,一年之后再完婚。这下朝臣们不乐意了,出征前初国公府和李同光取消了婚约,让不少人又瞄准了李同光的后院。即使他们已经有所耳闻,如意在天门山随李同光左右,立下汗马功劳,后被李同光带回皇宫,随意出入宫闱。结果他要册这么一个无家世无背景的人为正妃,让很多人的算盘一下落了空。然而李同光才不理他们。
没多久,梧国女帝杨盈差使臣访安,送来的一纸契书让不满的大臣们都闭上了嘴。
梧国女帝说,任如意乃是她的帝师,听闻帝师订婚,送上契书一封作为贺礼。契书里说,愿安国与梧国十年交好,开放互市,互通有无。最近接连征战让安国国库已经消耗不起,梧国在此时送上止战养息的大礼,岂有不应的道理。至于那些质疑如意的身世配不上安乐王的人,梧国帝师名号一出就已狠狠打了他们的脸。
如意这段时间很忙,朱衣卫虽然还没正式裁撤,但在李同光和邓恢的默许下已经名存实亡。她和金媚娘忙着开设镖局,扩建金沙楼等事。
这日,她赶在宫门落钥前才回了宫。一踏进殿门,如意就感受到了李同光幽怨的眼神。
“师父,今天的事,你可听说了?”
如意知道他又在闹小孩子脾气了,慢悠悠喝了口茶,才理他,“这么大的事,怎么可能不知道。”
李同光已经生了一天的闷气了,他指着摆在面前契书,委屈地对如意说,“这下好了,世人都知道她杨盈是您的徒弟了,那我呢。”虽然他知道杨盈此举百利无一害,算是替他解决了一件大事。
如意托着下巴看他,眨了眨眼,“你的师父是任辛,和我任如意有什么关系?”
“以后就叫我的名字吧。虽然任辛是我,任如意也是我。但是我已经决定了,要安乐如意地活下去,不再拘泥于过往,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。”
“鹫儿,你常常会遗憾我们之间分别了六年,但我很感谢这六年。这六年里,我见证了、经历了很多事,正是这些事,才使我从任辛,真正变成了任如意。你也一样,从鹫儿到现在的李同光,是一个漫长的过程。六年前的任辛和鹫儿可能并非良配,但正是这六年,给了任如意和李同光未来的可能。”
李同光起身,走向如意,他从背后环抱住她,“你是我能走向未来,唯一的可能。”
这日,李同光正在批折子,如意好不容易得了一日空闲,便来寻他。
李同光看她来了,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“师父,你来的正好。你看,这有些大臣对裁撤朱衣卫,还朱衣卫功名一事,意见大的很呢。”他将一些奏折推给如意。
如意接过来看了看,也没有恼,“毕竟是延续了几十年的习惯,要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,我早就料到了。”
李同光突然吻上她,将她推倒在不远处的龙椅上。如意大惊,挣扎了几下,但李同光按住她不放,“放心,这里没人。”
如意小声问他,“你这是干什么?!”
李同光抓住两边的扶手,躬着身,在离她很近的距离盯着她,“如意,和我一起,见证这一切,好吗?”
如意一怔,“好。”
李同光笑了,他松开手,单膝跪在她的面前,行了一礼。他心甘情愿向她臣服,她是他心里唯一的王。
如意从龙椅上起身,坐在上面的感觉很奇怪,她又觉得刚刚的李同光有些莫名其妙,“你刚刚这是?”
“刚刚礼部来问,他们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婚礼了。但我突然想起来,我好像一直没问过你愿不愿意。”李同光牵着如意的手,目光沉沉的看着她,他看着她的眼神那么专注,仿佛除了她再也装不下旁物。
如意听了手指万分珍重地拂上他的眼眉,再一次郑重地回答他,“我愿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