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,尤烬就生气了,说她就知道玩,她也很生气,谁也不跟谁说话,俩人一气就是一个星期。
但是,度清亭怄气,也还是喜欢背着自己的书包跟尤烬坐在一起。那时候小小的度清亭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重度脸盲,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跟她一样,以为全世界的人都长得一样,然后世界会给每一个人安排一个与众不同,她认定了尤烬是自己与众不同的那个人,就算吵架也是要坐在一起的。当然她也觉得自己在尤烬世界里是最与众不同的那个,因为尤烬去幼稚园只找她一个人,就算她们吵架,尤烬也只跟她吵架,她也是尤烬的最特别。
每次尤烬说:“我们吵架了,你还跟着我干嘛。”
她眼泪汪汪理直气壮的说:“我们就是要在一起的,吵架也是要在一起的,老天爷这么安排的。你可以不跟我说话,但是,不能不跟我在一起。”
她这么说了,第二天尤烬带她去游乐园,也就是那天她搞清楚了A+B=B+A,因为她牵尤烬的手,也等于尤烬牵着她的手。
她发现自己是脸盲,就是尤烬去少年班,跟她不是一个学校的时候,她更痛哭流涕,在家里撒泼打滚,发脾气,还砸了东西,问尤烬走了她该怎么办,说她们不能分开。
大人没办法告诉了她一个残忍的真相。
然后,她知道了什么叫脸盲。
原来全世界的人,可能有的长得一样有的长得很像,但大多数长得不一样。那一天,小小年纪的度清亭恨了全世界,发誓一辈子不和老天爷和解。当然有一点更难过,因为她跟尤烬说过这个秘密,坚持每天告诉尤烬她好美好可爱她好喜欢她,尤烬听了没有告诉她,她其实是个脸盲,尤烬只是淡淡地说:“哦,原来是这样啊。”
想着,度清亭准备睡了。
房门突然被敲了敲,度清亭被吓一跳,手机扣翻在床上,先前她妈就是进来不敲门害的她尬死。
“可以进来吗?”尤烬问。
度清亭身体往上坐,背靠着床头,“嗯,可以,进来吧。”她问门外的人,“什么事儿?”
门被推开,屋里灯光没打开,外面是开着灯的,那些不够柔软的白光落在她的背上、她的腿上,描出了柔软的轮廓,她只围着围裙,长卷发还是度清亭帮忙扎着时的样子,只是现在有一点乱,松松的搭在她一边肩上。
“小狗,吃水果了。”尤烬喊她。
她说话时裸露的锁骨微微凸起,精致美丽,她手上端着一盘水果,但不是单单的水果,上面淋了酸奶。
还有半袋放在可爱的草莓盘上。
是度清亭今天下
午跑去买的,酸奶是,草莓盘子也是。
度清亭视线将她扫了个来回,心里一震,那瞬间她恨不得爬过去吃,她努力压制呼吸,目光落在尤烬的围裙上,白皙的皮肤只被粉色围裙盖住,细绳子掐腰,显得玲珑有致更纤细了,胸口隐隐的起伏点,也更欲了。
度清亭唇微微张,脚趾动了一下,想说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。她只穿了一件围裙。
要这样给她喂水果吗?
尤烬手抬起,曲着,落在门上再敲,轻轻一咚,她走进来时,声音轻轻,托盘上有银色叉子,她手里捏着一个粉色的叫餐铃,这玩意好像是给她家狗玩的,吃饭的时候按一按,狗就会过来吃东西,狗想吃东西也会自己按。
尤烬走到她身边,度清亭紧紧地盯着她,看着她捏着叉子,以为要喂给自己吃。
但是尤烬把水果先送到自己的红唇边上,她含住青苹果低头和她平视,再微微抬颚,手稍稍撑着床,微微前倾把沾着酸奶的青苹果往度清亭唇边送。
起先度清亭只是咽气想挣扎一下,可是那酸奶就要流下来了,她真的忍不住,抬抬下颚,立马咬了上去,酸奶还是顺着苹果滴在她的下颚上,她嚼着苹果想抬手擦,尤烬说:“没事。”
然后,尤烬的唇凑了过来,舌在她下颚上卷,酸奶就被她亲走了,尤烬再往后退一点点,她品着酸奶,反问她说:“苹果好吃吗?”
苹果的酸甜汁水混合着酸奶的奶香,她的味觉都在说:“真的不敢想象居然会这么好吃……”
“……好吃。”很好吃。
“还要吃吗?”
度清亭的理智跟着她走,“要。”
尤烬这才坐了下来,她也品了品酸奶,是好吃,她又含了一颗哈密瓜在唇间,度清亭愣几秒凑过去咬掉了一半,她本意留给尤烬一半,但是尤烬又靠过去喂给她,两个人的鼻尖轻轻地擦在一起,度清亭只能侧着脸咬着哈密瓜,尤烬似乎并没有后退的想法,又靠近了一点,余下可以给她吃的哈密瓜就剩下那么一两毫米。
度清亭轻轻贴过去,挨着唇咬下去。
很软很甜,又有一点不舍得咬,但是她一使劲,哈密瓜甜甜的汁水爆开了,感觉快要喷她一嘴唇了。
好吃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