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文清的语调又轻快起来,道:“差点忘了你了。正好,有一位大夫来了,我让她来帮你瞧瞧宋知意给你下了什么剧毒,看看能不能配出解药来。”
蒋知听了,大喜过望道:“姑娘真真是个善性人儿,我就知道您不会被那宋知意那歹毒心肠的小子蒙骗的。”
“行了行了,你少恭维我,”纪文清说完又对段苍道:“你去给他把把脉,看看有什么异常。”
段苍应下,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蒋知旁边。蒋知蒙着眼睛看不到,黑暗之间腕子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抬起,他不由地一个激灵,喉咙里溢出害怕的叫声。
“你鬼叫什么?”是纪文清的侍女,她对蒋知很是嫌恶。
“没有,没有,我是想说我是真心称赞姑娘的。”蒋知讪讪道,声音带着些颤抖,宋知意听得出他在极力掩饰害怕。
信号源那头陷入了片刻的安静,不过很快,段苍的声音再度响起:“姑娘,他的脉象平稳,不像是中了毒的样子。”
蒋知听段苍这么一说,立刻惶恐道:“不可能,不可能,你是不是诊错了?宋知意明明给我下过毒的,我都吞下去了……”
纪文清没有理会蒋知不安,只自顾自道:“啊……原来没中毒啊,看来你这个人还挺狡猾的,满嘴都是谎话呢。不过胆子还挺大的,竟然敢在我面前扯谎……”
蒋知听了纪文清的轻声感叹,不知为何,心中升起一股恐惧,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对纪文清磕了几个头道:“姑娘,宋知意是真的给我下毒了,真的,他说的,叫什么,七朝神魂散,对,七朝神魂散。他给我下的就是这种毒药,七天之后我就会死,姑娘,救救我啊,姑娘……”蒋知一边说着,一边试图用双膝爬到纪文清的脚前,以祈求纪文清的原谅。他的手被反绑着,看着颇为滑稽。
当然,他并未得逞,蒋知连纪文清的裙子边都没碰着,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又传了过来——依旧是纪文清的那位侍女,她一边把蒋知从纪文清跟前拖走,一边怒骂道:“还敢冲撞我们姑娘,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腌臜东西……”咒骂完,又从地上拾起布条重新塞回了蒋知嘴里,让他只能狼狈地在地上翻滚发出呜呜的声音。
而段苍那厢沉思片刻,道:“姑娘,我并未听过什么七朝神魂散的药。”
宋知意听了信号源那头蒋知的惨叫声,勾了勾嘴角,其实他并未给蒋知下什么药,那天他强迫蒋知吞下的不过是他平日里吃着玩的零嘴,谁知蒋知有胆子下毒,没胆子服毒,立刻就被宋知意给震住了。
纪文清听了段苍的话,又看着地上在嚎叫着的蒋知,摆摆手道:“我看他有的是力气,不像中毒的样子。”说完又低声嘟囔了句:“这小子还挺精,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。”
段苍听到了纪文清的地域,看了眼被吓得涕泪横流的蒋知,不明所以道:“姑娘说得是他?”
纪文清摆摆手道:“没什么。你找几个人把他送到府衙去吧,到了就跟把他做的事跟秦府尹一一说了就成。记得,去的路上看住他,别让他自戕自残了,闹出去不好听。”
纪文清语调轻松,更给蒋知蒙上一层惶恐。这姑娘不仅提及秦府尹时并不像普通人那般带着敬畏,且他自戕自残,对这姑娘来说也仅仅是闹出去不好听而已。求生的本能让他激动地直起身,先要继续给纪文清磕头,而他身子还未匍匐下去,就又被刚刚那只冰凉的手紧紧扣住不能动弹。
“姑娘放心,属下一定把他安全送到秦府尹面前。”
纪文清淡淡道:“嗯,时候不早了。你回来时就不必来回我了,早些歇息吧。”
她话音落后,信号源那头又传来一阵响动,应该是段苍把蒋知给拖出去了,接下来便又陷入了沉默。
纪文清这边的信号源应该是听不到什么东西了,真是好长一段对话,好在这个偶尔会断联的信号源并未出什么岔子,下回再遇到纪文清可得换个信号稳定的可录音信号源,宋知意如是想,他在系统这里听写过的书不少,手里头还有好些个闲置的。
不过想起段苍刚刚说那人跑去了城北,宋知意的神情又凝重起来。虽然他只听到了一句这个人说的话,但加上住在城北,基本能够确定这就是秦王府的那个内侍。这人既是傅元霜的情郎,宋知意想或许他能从傅元霜那里听到些什么,这么想着,宋知意打开了傅元霜那头的信号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