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各位同窗好,我是宋知意,今日起我便和各位一同学习了。”
宋知意说完,坐在底下的学子们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,宋知意却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,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江守徽身上。江守徽没有向其他人一样抬头探究他,而是一直低着头干自己的事情。
“宋知意,宋知意,你可听到老夫说的话了?你可以下去了,坐最后边那个新加的位置,老夫要开始上课了。”
宋知意看着江守徽一时有些出神,笑脸也微微有些僵硬,夫子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,到:“学生失态了,这就下去。”他说完,下头又是一阵窃笑传来。
宋知意快速走到了他的位置旁边,那是一张位于教室最角落的小桌,又矮又小,一只桌腿还瘸了,桌子歪歪斜斜的。宋知意坐下后,顿感视野变得狭窄起来,身子也舒展不开,看来江氏真是下定了决心要折腾他。
不过很快,宋知意就发现这位置还有另一个致命的缺点——听不清楚夫子讲课。这家塾建得宽敞,但夫子也是个老人家了,有时讲话颤颤巍巍的,很难保证他的声音能传到每一个角落。
宋知意叹口气,又打开了收音机系统,信号源在江守徽身上,他位于宋知意前面几排,夫子的声音还是能够听得很清楚的。
“这童试的第一关县试大家也都去参加了,还是比较简单的,在座的各位想必都取得参加府试的资格了吧,只是成绩有不同而已。下月想要参加府试的现在需开始着手准备了,预备明年再继续参加的也不可懈怠,争取在府试上夺得一个好名次。”
宋知意估摸了一下自己的水平,决定还是韬光养晦一年,来年再参考。现在的他虽然把基本的四书知识都掌握了,但在运用这些知识灵活写作还是欠缺功力。遇到简单的题还好,若遇上难题他也不一定能确保自己能写出来。
夫子又接着说:“这回正场考试的帖诗题有点意思,六出飞花入户时,是不是有人掉坑里去,写成了春季?”夫子说完,宋知意就看到宋知远的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。
“宋知意,老夫听说你招覆时坐在了堂号首位,这正场定是考得不错,这首诗你是怎么写的?”
宋知意连忙起身,将自己所写的诗读了一遍,学子们纷纷用惊诧的目光看着宋知意,连江守徽也飞速地扫了他一眼。夫子听后捻了捻胡须,满意地点点头,赞道:“破题准确,立意契合。你是如何想到的?”
“学生不过是先前曾读到过原诗,这才知道六处飞花是雪花而非春花,再结合原作者的立意,写了一首与作者之愿相似的试帖诗。”
“嗯,坐下吧。”
“我就说,不过是碰运气而已,不见得有什么真本事。”宋知远在前面嘟囔了一声,但声音有点大,连宋知意都能听到。但似乎也有人很是赞同宋知远的观点,压低声音开始议论起来。
夫子咳了两声,道:“都安静些。考科举不仅是要有天赋,博闻强识也很是重要。就像刚刚的六出飞花,若是平日里留心观察,便也能发现雪花同样也是六瓣。题目虽巧,却并不难,切错题的人也需好好反思。”
夫子这么一说,底下的学生才安静下来,见学生们有了静心读书的氛围,夫子这才开始讲解新内容《诗经》。
《诗经》是五经之一,难度比四书略大些,但多是脍炙人口的诗篇,宋知意学起来倒也觉得不是很难。他边听边写,不到一个时辰变听写了三百字左右。按照这个速度,系统的可使用时间能很快地增加,即便是全天都坐在小角落里听课也没有关系了。
到了巳时,又是惯例的休息。学子或趴在桌上休憩,或聚在一起讨论课业。宋知意看着江守徽的背影,在座位上纠结片刻,正想起身去找江守徽时,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。
宋知意抬眼看去,那是一个眼生圆脸小子,正睁着一双眼睛好奇地看着他。宋知意对他礼貌地笑了笑,道:“有什么事吗?”
那圆脸小子眨了眨眼,道:“你是谁?以前没见过你。”
“我是今天新来的,是宋府的三公子宋知意,前面第一排坐着的宋知远是我二哥。”宋知意心不在焉地答着,余光却一直瞥向江守徽那边。有一个学子拿着本书走向江守徽,两人开始低声交谈,不过宋知意通过系统能很清楚地听到他们的对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