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云淡风轻:“今天说的,皆是程小姐本意吗?”
真是个记仇的男人。
程曼尔施然一笑,字字搅起涟漪。
“是我本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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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走一樽大佛,程曼尔提着圆盒轻巧转身往里,慢悠悠抛出一句:“姃姃,给孟小姐打个电话,让她过来一趟。”
“好!”乔姃正准备拨出电话,身体点穴似的骤然僵住。
程曼尔比她更早停步,明眸微眯,目光锋锐,似要将她扒皮。
屋内,三堂会审,气氛凝重。
乔姃坐在大沙发正中,程曼尔和竺崎各坐在面对面的单人沙发上。
“说吧。”程曼尔拈起一块海棠酥,又把盒子推到竺崎面前,示意她吃。
“我道歉,是我立场不坚定,是我利欲熏心,弃暗投、投……弃明投暗!对不起!”乔姃火速滑跪。
她冷声发问:“什么时候的事。”
“半个月前。”
“我问你和那两兄妹什么时候认识的。”
“……”
乔姃把死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,吞吞吐吐出一句:“二、二十年前吧,我才是孟先生,表、表……”
“你才是孟先生表妹。”程曼尔气笑了,嘴里的海棠酥一下变得难以下咽。
她再问: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乔姃怔愣:“我、我妈妈和我爸爸在……”
“我问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!还是从一开始就心怀鬼胎?”
“当然不是!”乔姃骤然抬头,往程曼尔那挪近几下,“我认识你的时候是真不知道,孟先生把你藏得很好,是后来……”
她噤声,面色青白。
程曼尔替她把剩下的话说完:“你是学生会的,听到老师还是领导嚼舌根了,对吗?”
乔姃惊觉,她心思敏锐、洞若观火的模样,和孟昭延极为相像。
“嚼舌根也不代表能对上人。”程曼尔咬字很轻,气音偏重,“继续说。”
“三年前,你们分手后,昭延哥去了英国。”乔姃认命,如实交代,“宁大又设了个教育基金,是他托朋友弄的,钱都由他来出。”
“我没申请过。”程曼尔淡声,她那时已经拿到了母亲的遗产。
“我认识这个人,有一回他喝多了告诉我,这笔钱其实是取之不竭的,不管有多少学生申请,都可以给。”
“然后他突然问我,程曼尔这个名字是谁。”
“接着。”
“接着他说,昭延哥原话是:‘如果看到程曼尔这个名字,一定要告诉我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