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苟吧唧嘴,“我看这小子要打算在我们这里过了,年纪轻轻的就养老,真是白读那么多年书。”
老苟这么一说,顾之意心里有些酸涩,她和连洲在一起之后,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和祁成联系了,祁成要在九里青定居,孤零零的一个人,连个作伴的也没有,虽说他在城里也是这么过,但总归是离同学们近一些,偶尔她和陆良皓还可以去探望一下。
“妈,你给祁成介绍个对象吧。”
顾淑娟笑道:“我问过他了,他说不着急,问他喜欢怎么样的,他也说不上来,我看他未必瞧得上本地的姑娘。”
老苟:“哪个来旅游的外地姑娘和他看对眼也说不准呢。”
顾之意:“那倒是。”
顾淑娟往院子外头走,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,又返身回来,“今天张榜出来,功德碑要准备刻上名字了,狗子上榜了,写苟之意,舞狮子二十头。”
老苟和顾之意双双愣住。
“张二婶跑来告诉我我才知道,她问我,这苟之意是不是我们家狗子,哪里见过女孩上功德碑,舞狮子也不便宜,二十头至少也得大几万,要算上狗子,那我们全家除了我,全都要上功德碑了。”
老苟眼大褶子多,鼻腔一个哼哼,眼角的扇形褶子跟着一夹,看着有几分喜感,“二十头狮子就想做我们苟家女婿,他想得倒美,我嫁女儿,一百头狮子聘礼也不够!”
顾之意闷声不吭,只顾埋首吃自己的饭。
“饭不会做,连个虫子都不能见,我招个女婿又不是招个祖宗,回头还得我伺候他。”
顾淑娟:“你伺候谁,你说说你伺候得了谁!”
老苟嘴里还不停,“一屁股债就知道撒钱晒他那张好脸,什么时候吃不起饭,我看等他爹出来还得养他……”
顾之意“嗖”地站了起来,筷子一撂,“妈,我不吃了!”
昨日重现。
老苟看着她的背影,唇角一抽一抽,终是说不出话来了。
顾淑娟横他一眼,“就你话多,这个也嫌,那个也嫌,没一个能做你女婿,留着你姑娘在家里养到老算了!”
顾之意回到自己的老窝,倚着窗沿往外看,浓墨黑夜掩盖了云心湖的秀丽,更让山峦多了几分厚重和阴郁。
离开了s市和连洲,她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思绪来。
“连洲,你为什么让村里写苟之意上功德碑?。”
“你不是说我借你家的姓太难听,反正我和你写谁都一样。”
顾之意对着浓重夜色,轻声笑,“你以为二十头狮子就是聘礼了?”
连洲微顿,低低笑了,“狮子不是,我走的时候不是给你睡衣了吗,那才是聘礼。”
顾之意抠着窗棂,深吸一口气,“我没有拿过你的睡衣。”
他一滞,“没有?”
她有些气恼,“就是没有!”
“我就放在床头柜你那几本书上面,你去搬东西的时候,阿姨没让你拿吗?”
“我哥去搬的。”
电话两头同时陷入沉默。
过了一会儿,连洲开口问:“煦哥去搬的?”
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