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带她走,你可要拦。”
徐景行看了看自己这双手,上面血肉模糊,他若带容姝走,会把她衣服弄脏,而且,容姝也不乐意吧。
“你走吧,快走。”
徐景行解下身上的令牌,“拿这个,就能出城,我会应付皇上。”
天子一怒,浮尸千里。
容誉震怒,这是他大喜的日子,结果信赖的太傅和大将军带着容姝走了。
容誉对徐景行道:“朕要一个你这么做的理由。”
徐景行抬起头,“容姝走了。”
容誉冷笑,“朕当然知道她走了,还是陈洺之带她走的……”
徐景行又说了一遍,“她走了。”
他嗓子很哑,眼睛也红,“她已经不在了,看在她护佑大楚七年的份上,给她死后留一个安宁吧。”
御书房内久久无声。
徐景行醒了,他看了一会儿营帐顶部,起身问随侍,“我睡了多久。”
“回大将军,才一个时辰,您再睡一会儿吧。”
徐景行心道,才一个时辰,他好像过了一辈子。
“叫张伟霆他们进来,我有事吩咐。”徐景行按了一下伤口,其实还挺疼的。
只是一个梦,他不会太过放在心上,但是,这次大战,他不想再死人了。
将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。
该撤兵了。
徐景行知自己时日无多,靠着这幅残躯,应该能平息皇上的怒火。
只是可惜,再也见不到容姝了。
如今再想那些不可能,也无用,当初没有走过的路,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走一遍。
就算回去,也许他还会选择这条路。
他对不起容姝,对不起大楚的百姓。
几个副将进来,看徐景行的样子眼睛都红了,徐景行靠在床头,“传令下去,撤兵。”
景和五年二月,大楚出兵攻打乌迩,八月,退兵永州,乌迩在永州五十里外驻兵,同月,大楚撤兵还有徐景行战死的消息传回盛京。
容誉看过之后,摔了一只茶杯。
一地的碎瓷片,都是张绪收拾的。
快入秋了,早晚天凉,张绪收拾好就悄悄退了出去。
容誉揉揉眉心,这才几个月,十二万兵马就剩八万了。
真是好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