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点点头,并未表露出任何困惑,仍是一副天真模样,
“只有一点点疼,又不是什么大病,下午我本想让师姐陪我去找晖明长老看看,但是他们两个人都不在,所以才没来得及提醒大家不用这么担心。”
她佯装生气,双唇也不满的抿了抿,视线望向九嘤时,对方却将目光挪了开来,似在心虚一样,竟不敢与她对视。
此举无疑让她愈发确定自己的猜测是真的。
她想弄清真相,想知道眼前四人究竟隐瞒了自己什么重要的事,再开口时,话语里便多了一层埋怨意味,
“师姐,你下午和晖明长老去了哪里?”
宗里所有人都知道,她平日最黏九嘤,二人也几乎日夜形影不离。
从她口中她问出这个问题,再正常不过。
九嘤闻声抬眸,眼神幽深无光,沉默半刻才动动唇,给出了一个很敷衍的答案,
“只是有事出宗了一趟。”
虽承认离开了,却没说去哪里。
扶灵没再追问,她知道,不管自己怎么问,在场的人都不会说的。
几人又问了会儿话,内容无非是心疾是否是第一次发作、因何原因发作、发作之前有何征兆。
晖明长老一直拧着眉,直到他行至床前,扶灵才发现他手里端着一碗药。
此情此景,她总觉得无比熟稔,仿佛她曾经经历过同样的事情。
她偷偷瞥了一眼那碗里的药汁,颜色很熟悉,气味也很熟悉。
内心虽惊骇,但面上仍是平静无澜。
直到玄修第三次问出同一个问题,她的脸色才变得有些不耐烦,
“灵灵,今日真的是心疾初次发作吗?”
“玄修叔叔,我都说了好几次了,今日就是心疾第一次发作,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?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?!”
小姑娘本就因为师姐有事隐瞒自己心里不高兴,这会儿又像犯人一样被三位长辈轮番审问,脾气说来就来了。
玄修闻声没再说话,扶悦眼中也浮出一丝为难。
晖明转头看看那碗药,又看看身旁的九嘤,暗示的意味已经很明显。
此时此刻,能够安抚扶灵的就只有九嘤了。
空气倏地沉默下来,气氛也变得沉肃。
扶灵转过身,面上有些委屈又有些难过。
九嘤看她这幅模样心脏莫名疼了疼,胸口处的自责与愧疚来回翻涌,让她的脸色格外冰冷。
她想像以前那样说些好话诱哄扶灵,但酝酿好的话到了唇边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说到底,她才是在场四人中最不愿意用假话欺骗扶灵真心的那个人。
她松松唇,口中仍是干涩无比,目光落到那碗药上时,愈发想要逃离这间房屋,而喉咙里那些用来哄人的话,最后竟变成了一句满是逃避的话,
“我出去透透气。”
她终究没办法像三年前那样,为了哄骗扶灵乖乖种下忘情蛊,就对扶灵说出那个最不该说的谎言——
“师姐是喜欢我的,对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