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完,也不等宫尚角的回答,她轻轻抽走还在宫商角掌中的手,拿起搁在一旁的木匣子快步离开。独留宫尚角和被她忘在一旁拿来添水的茶壶。
与宫尚角虽未多说什么,却也耽搁了不少时间,她只来得及将镯子放回匣子里收好便匆匆回去找宫远徵。
“远徵。”
她推开门并未在原来的地方看到宫远徵,还没来得及多想刚关上门,一只手突然从她耳边划过按在了门上。
“姐姐,你去做了什么?怎么耽搁了这么久?”
宫远徵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,说话间温热的气流喷洒在耳边,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一怔。宫远徵高上大半个头的身影将她困在门与自己之间。
僵持中,宫远徵手臂撑起的这方小小空间似乎开始极速升温。非花听得出宫远徵现在已经很不开心。
“连要添水的茶壶都忘了带回来吗?”
宫远徵看她不仅不回话,甚至是空手而归,心中的怒火烧的更旺了。他收回本来按在门上的手,按住她的肩膀上一把将人转了回来,逼她看着自己。
“姐姐,你为什么不说话?”
宫远徵语气虽然温柔甚至于有些哀怨,双眼却死死盯着她的脸,不想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变化。她沉默多一刻,宫远徵就多凑近她一毫。
被宫远徵这么死盯着,她偏头想躲开却又被他抓着手腕拽回来。凑的太近,宫远徵有几根碎发摆动间甚至触碰到了她的脸庞,她犹豫着开口:“我怕我说了,你会不开心。”
看她垂眸示弱,宫远徵高涨的怒火瞬间就弱了下去。虽然非花出去的时间远比说的添水长,却也不够离开徵宫再做些别的,他想了想,脑海里冒出一个可能性:“是哥哥?”
似是没想道他会猜的这么准,她有些惊讶看向宫远徵。
“哥哥和你说了什么?”
他本来拽着人的手收了力气,却还是没松开,轻轻握着她的手腕。
“角公子让我最近好好看顾着你。我怕……你知道了会觉得我们还把你当小孩看待。”
她语气里带上了些许委屈,毕竟刚才宫远徵刚才的怒火也算她受的无妄之灾,被他拽回来的时候确实有些疼。
“我本来就不是小孩,等过了这个冬天,我马上就及冠了。”
他眼中的怒火和威胁和力气一样都收了起来,却换上了更复杂更难以解读的情绪,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郑重。
“好,远徵不是小孩。”
看来宫远徵是真的不太喜欢除了宫尚角之外的人把他当作小孩。她抬起没被束缚着的右手,想摸摸宫远徵的头发,宫远徵也配合着弯腰低头,感受着她的指尖从额边慢慢向后移去,发间的小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微的轻响,却只落入宫远徵一个人的耳中。
“但你既然愿意叫我姐姐,我就想尽力多照顾你一些。”
宫远徵看着她,想起她每日为自己编发时的神情,他一直觉得那是最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珍视的时候,可是现在,他看着她的眼睛,却觉得那份珍视比以往表达的都浓烈。他的视线从她的眼睛,移到她的鼻尖,最后落在唇上。
及冠,他一直在等那一天。等他不会再被当作小孩的那一天。
“我也能保护你的,非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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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抚好了宫远徵,非花陪着他又在后堂休憩了一会,外面的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。
宫远徵枕着她的腿,将她的手握在手中,不厌其烦的反复摩挲过每一个指节。她身上总有淡淡的香气,一些是衣衫用的熏香,更多的却是肌肤透出来的芳香,他将握着的手移到自己鼻尖,像小狗一样嗅了嗅。
那手上有些许草药的香气,和他自己身上的很像,还有一些清甜的,类似槐花的香味。闻多了,总让人觉得懒洋洋的犯迷糊。宫远徵很喜欢这个味道,但要是可以选,他更希望对方的身上不要散发出这种香味,这种闻着甜蜜却让他心中苦涩的味道。
“姐姐,我想去医馆。”
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,这么晚了还去医馆,不知道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。
“去吧,我陪你一起。”
宫远徵起身,伸手将人扶了起来。她好似一点重量也没有,对宫远徵而言仿佛拾起了一片柳叶般轻松。
刚把人扶稳,他又快步去取了件厚斗篷回来。
“夜深了外面冷,加件斗篷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