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灵儿深吸一口气,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,声音稍微压低了些劝道:“将军,雁北终归不是我们的地方,说白了我们根基太弱,还不如就此退到嘉峪关去,到时候以嘉峪关靠近中原的徐州,我们可以让他们增援兵力,而且军备也一并送过来,那时候胜算才大,现在应该立即撤兵,否则迟则生变。”
贺铭有些意动,说的不无道理。
盛灵儿看贺铭的脸色心中也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,贺铭才是这里真正的老大,说动不了他一切都是白搭。
其实她心中也是暗自焦急,她说的好听,但是到嘉峪关之后向中原调兵根本不容易,光是想安平帝的军正令就能让人头都发愁,盛灵儿对朝廷不是全无了解,上面都那个意思,下面的官员或多或少会在调兵遣将上出些幺蛾子,尤其中原统帅又是许志山的人,瑜王一党,听他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。
但是战场瞬息万变,稍微耽搁几天便是延误军机,很可能战场的胜败就是这么决定的,但是她现在只能这么说。
以后的事那就以后再考虑了,现在若是不走,他们驻军估计要全军覆没,贺铭估计也是知道,只不过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被动的退军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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塞北军营遇袭,加急战报没一天就送至了安平帝手中——北流数千精锐外加西翼,一起向大都朝发难的消息传了过来。
朝中一片哗然。
所幸常年在塞北的贺铭毕竟是老将,第一时间把重甲压上去稳住了局面,在第一道防线迅速被撕裂之后,所有营地都是反应了过来,并没有出现溃败而散的场面。
军士们平时的演练在这时得到了很好的体现,并不慌乱并且整装待发。若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袭击,他们可以说是成功的,但是这一次却不同,在北流的先锋队后,数以万计的大军紧跟其后,让大都朝没想到的是,西翼竟然也是正式发兵了。
目标直接指向大都朝。
一朝之间,情形天翻地覆。
外面的子希装病装不下去了,对外面如临大敌的王俭道:“备马,我要进宫。”
临上马车前,他被一人在角门拦住了:“殿下,你此行≈iddot;≈iddot;≈iddot;≈iddot;≈iddot;≈iddot;”
子希看了眼谢云霁,平静道:“先生放心,我心里有分寸。”
“我自然是相信殿下的心性的,只是≈iddot;≈iddot;≈iddot;≈iddot;≈iddot;≈iddot;”
一贯对谢云霁有礼尊敬的子希竟然又一次打断了他“没什么只是,谢先生若是不相信我,就不会让人特意给我‘通信’了是吧?我还要感谢你呢,否则我不是一直被蒙在鼓里。”
子希终于露出了一直隐藏在温文有礼下的面孔,谢云霁微微变色:“你≈iddot;≈iddot;≈iddot;≈iddot;≈iddot;≈iddot;知道了?”
“自然,不然是谁那么巧,偏偏这个节骨眼告诉我,而且还特意留了几天时间让人过来‘互诉衷肠’。”子希冷笑一声。
“下毒的事情我不知道,否则我一早就告诉你了。”谢云霁并没有说其他的,只是看着子希的眼睛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子希收敛了戾气,淡淡道:“否则你以为还能安然无恙出现在我的王府。”
谢云霁被这样的子希说的招架不住,却并未生气,只是微微有些愧色。
他的确到盛家村就是有目的的,一直以来也在算计着子希。
“先生,多年来承蒙照拂,教导之恩子希不会忘,先生是心系天下之人,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,这次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,但是先生,除却皇亲国戚那些虚的,我身边的亲人就那么几个,远在边关的更是我心中重中之重,还望先生谅解。”
子希这一番说完之后,谢云霁才终于发现了他真正发作的点在哪里。
平日里子希是说话滴水不漏,让人如沐春风的翩翩君子,孰料一落到盛灵儿头上,就可以让他瞬间从君子变成杀人的修罗,谢云霁心中有些苦笑,知道是犯了子希的忌讳,也不敢多说了。
“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。”
“今日有些冒犯,先生别多心。”子希淡淡道:“长姐离的远,我有心有时候亦是无力,不求先生多加照拂,只望有什么消息能够告知一声便是感激不尽了。”
谢云霁知道他还是不放心,只好道:“殿下放心,盛姑娘如今在战场杀敌,是大都朝的英雄,国之栋梁,谢某自然也是希望她长命百岁的,有什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
子希略点头,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。
谢云霁一直看他上了马车,背影突然让他陌生了起来,子希聪慧早熟他是知道的,但是直到今日,此时此分,他才发现,这个一直称为小殿下的男人心中可能真的有着别人没有的东西。
深如临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