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杯桃太郎。”宋欲雪坐在吧台上同调酒师次一郎打招呼,她和萧肖是这里的常客了。次一郎诧异于宋欲雪的转变,却未言一语,倒是萧肖见了挑眉,捧着他的百利甜牛奶猛喝一口。百利甜实在度数不高,萧肖酒量不行,他偏爱这一种,就像宋欲雪过去偏爱情逢沙场一样。
情逢沙场,sexonthebeach。
萧肖:“你转性了?开始喝桃太郎。”
“试试而已。”宋欲雪看着次一郎调酒的动作,桃太郎混有蓝莓和薄荷味,液体是清澈的蓝色,如同孩童时期所见的那年的夏天,轻而易举能够抚平所有的哀伤。宋欲雪接过次一郎递来的酒杯,道了声谢。入喉是伏特加基酒混杂薄荷的味道。“你跟那30岁还有联系吗?”
萧肖突然被cue,花了几秒反应,这才娇俏地翻了个白眼,“人家有名字的好吧?别一直叫别人30岁,人早就四五十了吧我估计,切,老男人。”
宋欲雪撇嘴,挑眉,也不知道是谁上次喝醉后抱着她一直嚎着30岁。
萧肖早年十七八的时候,爱过一个30岁的男人。那是在假日的暑期,萧肖还是肆意少年,只是把男人的家当作逃离原生家庭轰炸的一个防空洞罢了。他要北上去读书,男人送他去机场,又对他说,考虑一下和他的关系吧。萧肖给不了答复,他向男人申请了一学期的缓冲时间。可是当他下了飞机奔跑向男人家时,却被拒之门外了。他有了别的男孩,他没有等他。那段时间里,萧肖开始疯狂羡慕30岁的人,自由又安定,说爱就爱又抽身自在。可是当他快要30岁了,他居然还是会惦记那个夏天,惦记那一场已经不知真假的梦了。他所有关于爱和性的启蒙都在那个夏天开始又结束。
萧肖:“问这干嘛?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?”
宋欲雪晃了晃酒杯,忧郁的蓝色涌动着,“只是想起我还没问过你,喜欢比自己大十多岁的人,感觉如何。”
萧肖很少提他和30岁,宋欲雪能够知晓也是因为上次醉酒发生的意外。
“再来一杯百利甜!”萧肖猛地把手上的奶酒灌进肚子里,次一郎纵容地笑笑,应了声好。
“你今天
怎么回事”萧肖看向宋欲雪,一不小心又打了个酒嗝,“能有什么感觉?30岁就不是人了吗?”
那年夏天,他什么也没有做,只是喜欢了一个人,仅此而已。
总觉得,问题很大啊。宋欲雪看着萧肖,想象着十七八岁的他是什么模样。但脑子里总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形象出现,他会和现在一样的嚣张又肆意吗?还是青涩而懵懂。他的那份爱,又是什么样的呢?看着萧肖捧着新调好的百利甜牛奶笑,又和次一郎聊天侃着大山,宋欲雪纵容地摇了摇头,再怎么喜欢,最后也不过分开吧。她抬手,把桃太郎的蓝色一饮而尽。
622。祝随春躺在吊床上,嘴里含着棒棒糖,脖子上挂着耳机,吊儿郎当。于皎和kiki坐在一边,讲些小姐妹的话,来来去去也不过男人二字。蔡梦推门而入,看着悠闲的寝室众人,只觉得头大,她刚从图书馆回来,碰上了董思雨她们。别的组已经开题查资料了,她们倒好,八字还没一撇呢。
蔡梦把借来书搁自己桌上,一边收拾一边问,“实践的事,你们有什么头绪了吗?”
蔡梦看向祝随春,她摇了摇头,一问三不知。蔡梦又看向kiki和于皎,前者的眼神还满含歉意,后者倒是悠闲自得,一幅老娘不care的样。
都是猪队友。蔡梦一个头比两个大。
这边,祝随春刚刚看到知乎提问,“你会接受一个性工作者的女朋友吗”。她鼓了鼓腮帮子,糖果在舌尖打转,把手机递给蔡梦,“这个呢?”
蔡梦扫了眼,感叹,“这个还蛮新颖的。但是好难啊。”
于皎好奇地问是什么,随春眨眨眼,“调查性工作者生活现状或者别的。”
于皎一听,立马一改坐姿,伸出右腿,弯腰,手从白皙笔直的小腿开始一路往上撩,一幅妖娆做派,“请组织放心,我一定从容不迫打入内部。”
逗得其余三人笑个不停,随春由于笑太嚣张,还差点从吊床上翻下来。她惊心动魄一番才稳住了状况。随春拽着吊床的边沿,探出半个脑袋来,“我们得走哪儿去找这些人啊?”
于皎想了想,“这还不简单?叫个男同学去踩点,然后咱们给点钱应该就能采访了。”
蔡梦不赞同地摇摇头
,“如果我们想要接触的是她们真实的一面,那我觉得以消费者的角色去了解她们是不行的。”
kiki赞同地点点头,她虽然乖巧,却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孩子,“她们会不会都有什么苦衷啊?”
对于性工作者的第一个刻板印象就是,她们大多是走投无路,退无可退,被逼到此种境地,把身体当作买卖的资本,在日复一日对于尊严的折辱里感到崩溃。
于皎摸了摸kiki毛绒绒地小脑袋,挑了挑眉毛,“傻丫头。随便躺着就能赚钱,要不是我爸妈争气,估计你也能在按摩店看见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