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本我阿娘的意思,是把我也一起带走,直接拉到南集,与你一起卖给那个南郡货商,算作买一送一,好多要些钱的,可是齐二哥把那群南集的流子给拦了下来,我阿爹知道了这件事,知道已经留不得我阿娘了。”
牛家就只有牛菊一个姑娘,牛元肯定不放心牛菊远嫁,更何况牛家现在的日子过得又不差,光是地里的野菜,每天也是一笔不小的进账。
因而知道熊琳的目光这样短浅,且心性不善之后,干脆休了熊琳,以解心头之恨。
盛姣姣听了牛菊的话,沉默了许久,才是握住了牛菊的手,问道:
“牛菊,你怨我吗?”
牛菊摇摇头,伸手抱住了盛姣姣的腰,红着眼眶更咽,
“齐大哥已经将我阿娘送回了黄石村,阿舅充军了,姣姣,这已经是对我阿娘最大的宽容,真的,比我想象的都要宽容许多。”
她以为会死人,毕竟盛姣姣在齐家什么地位,所有人都知道,所以牛菊以为阿娘这回肯定没命了。
所以牛菊对盛姣姣一点怨恨都没有,她只有满心的愧疚。
盛姣姣不再说话,只是摸了摸牛菊的头,深深的叹了口气,
“正是春耕的时候,我这里并没有什么事,你过会子便同我阿兄回去吧。”
事情既然已经出了,周家与熊家也已经得到了教训,那所有人都应该各自回到各自的轨道上去。
如今殷泽生死不知,未来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,盛姣姣已经没了底。
但不管未来如何失控,多掌握些钱财,广囤粮,厉兵秣马,那都是好的。
所以盛姣姣催着牛菊回去种地,自己则带着阿婆与阿娘,换了男装,在这南集里转转,算是了解民生。
齐漳回郡北了,临行前,特意留下了谭小剑,谭戟也有许多事情要忙,也派了郑岭留下,一同保护盛姣姣。
南集比集上热闹许多,因为去年的仗打的不错,今年家家户户手里有了几个闲钱,南集上小摊小贩的生意便好了不少。
盛姣姣手中拿着一柄折扇,带着阿婆与阿娘并几个边军,在街上转了一圈,就遇上了鄂坨。
鄂坨等几个货郎在街边支了一排摊子,盛姣姣走过去,笑吟吟的看了他们好一会儿,又看向摊子上的一排香囊。
这些香囊与文秀她们绣的也差不了多少,不过图案样式都显老了些。
于是盛姣姣拿出一个文秀绣的香囊,对鄂坨说道:
“原先没想起来,原来你们也是做香囊生意的,这样样式的香囊,鄂先生收吗?”
鄂坨看着站在面前的男装盛姣姣,嘴里“哎哟”了一声,忙从摊子后面走了出来,拱手,
“不知是姣娘来了,某有失远迎。”
又看向盛姣姣手里花朵样式的香囊,只觉稀奇,
“这样的香囊,我竟从未见过,这花样子也好看,姣娘有多少这样的货?”
只一眼,很有生意头脑的鄂坨就断定了,这样的香囊如果拿到南郡去卖,也会很得姑娘太太们的喜欢。
“挺多的。”
盛姣姣将手里的香囊拿给鄂坨,两人移步到了不远处的茶肆里,开始谈起生意来。
鄂坨的香囊都是从南郡采购来,拿到治寿郡卖的,论起绣工来说,的确同盛姣姣手里的香囊锈工差不了多少。
但是盛姣姣手里的香囊胜在花样好看。
茶肆中,鄂坨将手中的香囊翻来覆去的看了看,问道:
“这花样子我竟从未见过,总觉得,美的很盛大,有种怎么说呢”
“有种帝都的奢靡华贵风?”
盛姣姣手中捧着茶,笑看着鄂坨,见鄂坨急忙点头,她才道:
“这花样子是我自己画的。”
她那十几年的皇后,可不是白当的,耳濡目染之下,就是再清冷寡欲的人,也会被帝都的奢华熏陶出点盛大贵重的气息来。
这便直接表现在了她的笔墨中,简单的花样被五彩斑斓的丝线一呈现,无论是香囊还是记绣品,看起来都透着一股雍容华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