盒子初露的时候,宁忆已经开始消散。等到槐景行抬头,又只瞧见宁忆的那抹笑容。
“小忆!!”槐景行撕心裂肺的拉扯着嗓子,宁忆刚去世那会儿眼睛哭到瞳孔受伤,硬是把假眼镜带成真眼镜。好不容易眼睛恢复,如今是要把嗓子也要吼烂。
他无力的走过去,伫立在宁忆坐过的地方很久很久,心里压了一块当年在中山大院的石头一般,要他窒息,灵魂的深渊在白昼分离,那对话像是穿越时空的痕迹,那带着虎牙的笑容笑进他的心跳。
甚至他都只是抱了抱宁忆,因为宁忆死于怀孕,他便再也不敢轻易动男女之事的念头。
试问槐景行要有多强大的心脏,才能接受得了爱人两次在自己面前失去。在那之前,不过平缓了妹妹被虐待的愤怒情绪一半。
“原来我以为我习惯了无所谓,最后发现我对你做不到真的无所谓。”槐景行拿着盒子,坐在宁忆的位置上。只要是宁忆,他就不可能不在乎。
望向书馆的门,它敞开的明亮,仿佛出去就有光,那光划破两道时空,偷吻静谧的花瓣。两次失去,对于槐景行是同样的打击,因为那是宁忆。
“小忆,我相信你听得见。你放心,我会好好活着,也会好好看西瓜长大成人。”槐景行流露出笑来,他终是走出了那道门。
也在时间暂停之时,见证了书馆在眼前化成了烟雾。拿起手机的时候,发现时间已然至傍晚。他只好再让槐南走一趟学校,自己要匆匆回奶茶店。
已经从医院出院坐在办公室写关于节目内容的槐南,正缩在办公桌里等待大家下班,正好手机来了信息。
槐景行:【阿南,去接一趟西瓜,你们坐一会儿,我就来接你们。】
槐南:【好】
槐景行对着手机笑了笑,抬头就撞见了也从书馆走出来的沈婉,那模样真是像极了宁忆,但槐景行怎么可能认得错。
二人面面相觑,槐景行只是微微颔首示意礼貌,正准备径直走过的时候,被沈婉一声“槐景行”叫住了。
他只是低头看着,神色里只有作为一位正常男性的礼貌还有一些刻意的疏远。
“槐景行,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心动了。我。。。我想说,你真的。。。不能尝试喜欢我吗?不是说,我和你夫人很像吗?”沈婉咬紧了牙关,她堂堂一个大家闺秀说出这种放下自尊的话,定是鼓足了勇气。
槐景行看向憋红了脸的沈婉:“我夫人是独一无二的,没有人能替代她。当然你也是独特的,今日这话,我就当沈小姐没说过。你才华出众,定能遇见属于自己的那位。”
“这么直接拒绝女孩子。。。你不会觉得抱歉吗?”沈婉委屈的有些哭了,但她也没有任何恶意。
“沈小姐聪慧,应该知道人没有必要因为自己爱谁或不爱谁而抱歉,这并不关乎礼节问题,只是爱与不爱而已。”
槐景行手上的红绳铃铛被风吹起,他听见铃铛声就好像宁忆挽着手站在身旁,铃声替代着宁忆的心跳,用铃声证明自己的存在。
沈婉还想说点什么,就被槐景行早一步开口:“沈小姐,我还有事,先离开了。”
那风吹的实在大,槐景行甚至都没留下一句关心的话,转身拐出转角,进了奶茶店。
沈婉自己也没办法解释为何对槐景行的感情如此深切,但她也是个要面子的主儿,抽泣了一会儿,利落的擦去了眼泪,向另一面走去。
没有人会愿意成为四季的旖旎,灌输进任何人的大脑和心脏,仅仅是为了成为他的爱人。但却有人等待一场未知的未来,计算跨过万年的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