槐景行微微坐在远处,瞥见那杂糅的花,他只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那儿花种的杂,绣球花、凤尾花、绿色曼陀罗、吊兰什么都有,那假湖边的假石下夹种了雪滴花。”老妪望着那花,语气柔和,像是在看绝世珍宝,“你知道她们的共同之处在哪儿吗?”
槐景行还是接话:“不知。”
老妪轻柔一笑:“她们的花语都象征着生希望、永恒和团聚。那雪滴花种的地方特别,因为她也特别,她象征无奈而又给人希望。”
槐景行耐心,并没有烦躁,温良恭谦的坐在身后听着。
老妪轻笑,问:“不知哪一种花能入公子之眼?”
槐景行没有半分犹豫:“梨花,没有任何一种花在我心里比得过梨花。”
“你当真认不出来我吗?”老妪回身,对上槐景行的视线,还没来得及再开口,就被抢先。
“恕晚辈冒犯,从刚才初见之时,我颇觉得您很像我已故的夫人,或许是神色和表情很像。”槐景行从见到老妪第一眼就觉得有些像,那双眼睛,那种气质,在他眼中是独一无二的。
老妪情绪微微有些崩溃,瞬时痛哭涕零,她哽咽着道:“你夫人可是叫宁忆?”
“是。”槐景行心中一怔,那股对琉璃书馆的恐惧顿然消散,他还是保持着礼节,不过距离近了些,“您。。。认识她?”
老妪不语,拿过拐杖将红手绳取了下来,她向怔住的槐景行递过去:“拿着,戴在手上,你就知道了。”
槐景行双手接过,有些犹豫,再望了望老妪的眼睛,还是小心翼翼的扣在了手腕上。
“婆婆。。。”声音在槐景行抬头之时消失,眼泪在望向老妪的瞬间落下,8年的思念犹如洪水泛滥,豆大的泪水从那极致美丽的双眼里落下。
“小忆,你是真的小忆,我绝对不可能认错。”槐景行紧紧抱住面前的宁忆,那老妪摇身一变年轻了不少,那正是年迈的宁忆。
“景行,景行?”声音变得年轻,虽清甜但也有些沙哑。她声声喊着,声声入了槐景行的心。
那抱人的力度蛮横,放在腰间的手不断收紧,硬生生要将宁忆揉进骨子里。
“槐景行!”最终是宁忆一声温柔的呵斥,才叫槐景行将人儿微微放开。
“坐下看看这满园的梨花,好吗?”宁忆挽住手臂,正坐稳不过几秒,就被槐景行圈揽在怀中,半分动弹不得。
槐景行这次用力轻柔,生怕弄疼宁忆,但也微微用了点儿力,害怕宁忆消失,他可不管眼前的是人是鬼,他只知道这是他的宁忆,他永远不会认错。
“景行,我知道你一定能认出我来。可你觉得是我,又为何怕我?难道你嫌弃我又老又丑?”宁忆故意做出生气的模样,和那日在产房里一模一样。
那风不在呼啸,院落里生机盎然,叶落,花也落。槐景行拾起一朵开的正盛的梨花,轻轻抚着宁忆的脸,别过碎发给她戴上。
“就是像也不敢确信,万一认错人呢?我可不能因为一个女孩儿像你,就动情,因为那不是你。况且你把我锁在这院儿里自然害怕你是鬼还是人。”槐景行移不开眼睛,轻轻柔柔的解释。
宁忆笑得开心,手顺着槐景行的脸,大拇指在眼睛边擦拭去他的眼泪:“别哭了,我带你去个地方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