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妙娘也不是也不是所有的事情就真的完全自律,有时候看到一本好看的书,就会弃掉平日早睡,捧着书孜孜不倦的看。
她看的也不是什么晦涩的书,其实就是话本子,主要是古代生活太无聊了,话本子中有不少神仙志怪,看的也更有意思。
尤其是近来得了一本叫《狐仙传》的话本子,她看的正上头,丫鬟们催了好几次,她都依旧如故,等程晏从书房回来时发现房内灯火通明,还吓了一跳。要知道妙娘早睡就是真的睡下,还为了防止火灾,一般房里不燃灯,都是守在外间的丫头拿灯盏来点燃,程晏才进来。
今日却是不同,这一进来,发现妙娘靠在床头,撑着脸正在看着话本子,连自己走进来都不知道。
“妙娘,你这么晚还没歇下吗?”他不由分说的把妙娘手里的书抽走,一脸不可思议。
妙娘则夺了回来,继续看:“还有一点点,我看完就歇下了,正好你趁这个功夫去洗漱一番。”
程晏都被气笑了:“你都有黑眼圈了,还想再看,喏,现在眼里都有红血丝了,妙娘,你要继续看,你就继续看吧,到时候别自个儿哪里有事又说我没提醒。”
“有黑眼圈红血丝了,啊……”妙娘逃也似的放下话本子,在心里默默发誓,还是早睡早睡毕竟好,虽然此时按现代时间算也不过十点钟。
看到小丫头片子躺床上努力闭眼,程晏才心满意足。
又说妙娘自嫁过来也约莫半年了,先前是因为直隶流民和程晏安全问题一直没有回娘家,但眼看着就要辞旧迎新,妙娘遂和程晏商量要回娘家一趟,程晏也把此事同二老爷和二太太说了,这二人当然也是很赞成。
“孝,乃人之根本,本就应早些去你老泰山家去的,如此,太太你把回礼备好。”程添对罗氏道。
罗氏笑:“早就准备好了。”
所以妙娘穿戴一新,一大早给长辈们请安后就和程晏一道回娘家,妙娘自从听说能回娘家,心情就很好,不仅是她,连带着彩云琉璃也是如此,她们的亲人都跟在程氏身边,这次回去都能见到,怎能不喜。
在直隶的程氏当然也是望眼欲穿,虽然听妯娌小范氏提起妙娘看起来气色不错,妙娘自己也写信说她很好,但是没看到人,程氏还是担心。
顾清沅却比她心宽:“咱们女儿可不是一个能委屈自己的人,既然她说自己过的好,那就一定很好。”
程雅抚着已经很大的肚子也安慰她姑姑:“是啊,您就不必担心了,肯定无事的。”
“雅姐儿,你坐着吧,这么大的肚子,我看着就心颤。”程氏不禁道。
“无事,无事。”现在要程雅对妙娘示好,她是一百个情愿。
以前大家都是同辈表姐妹,她甚至还是表姐,对妙娘当然有种在其之上的感觉,但是现在身份转变,妙娘就算不是吏部尚书的儿媳妇,她丈夫也已经是举人,地位当然也不同。
沿路,虽然妙娘归心似箭,但程晏却仿佛游山玩水一般,尤其是他还认识不少人,尤其是赶考的书生,途径江宁会馆时,他还进去喝了点小酒才出来。
妙娘忍不住道:“咱们这么走,一天的路程怕是要走三天才能到,我爹爹娘亲和弟弟们都等着呢。”
“你不知道,这次算是科考大年,上京赶考的人不少,咱们家晷哥这次也要考,这能够结交的人,当然要多结交。”
“晷哥为何这次要考?那为何你不要呢?”
其实妙娘觉得程晏学问很好,程晷中举名次第三十四名,程晏还是会元呢。
程晏就不好说了,大伯是宰相,礼部的郭清虽然刚去,但是人选都是大伯的熟人,大伯最喜任人唯亲,不会避讳,那么人家必定要给他这个元辅的面子,多说一个状元之位,少说一个探花。
科举只能保证大部分人的公平,但不能保证所有人都公平公正。
而大伯最多还有两年就退下了,以后人走茶凉,谁会卖这个面子给他。
但程晏又知道,此事虽然以前在位的元辅次辅不是没操作过,但郭清回来了,他乃言官之首,得知此事肯定不会罢休,就怕程晷这个状元易得,但人却很难再获得认同。
要做保皇党的前提首先是你要有那个地位在那儿,否则,在你还未成为保皇党之前,就被清流言官干掉了。
他和程晷不同,没有想一举成名跨那么大的步子,他也知道自己的才学,在顺天府看起来不错,但和江南福建士子比起来还差点,能进士及第就成。
他给自己定个二甲前十,这样进翰林院的机会大一些。
这样就行。
到时候伯父致仕,他爹恐怕也很难再进一步,他正好堵上这个口子就成。
当然这种事情,就不好同妙娘说了。
他只笑了笑,继续赶路,这次就稍微快些了。
紧赶慢赶,她们才到直隶,妙娘下车后,觉得自己恍若隔世,明明才从这里去京中才半年,但是好像在这里生活的日日夜夜好像过了很久,不由得有些近乡情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