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娘年纪不大,可是体态却不幼,尤其是这大半年在程家,生活条件变好了之后,她气质愈发出众,头发全部梳上去后,脖颈修长,更让她显得端庄雍容了几分。
有时候程晏看着她,就在想着,所谓姿色冠代大概就是指的这种姿色吧。
尤其是妙娘非常擅长妆扮,今日因为去大场合,她的妆容就是特别富丽,显得雍容华贵,宝相庄严,神圣不可侵犯。
程晏其实有点舍不得她出去,他当然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实在是大谬,毕竟妻子是个人,不是他的所有物,若奴性至此,他也不会喜欢。
但是这样好的妙娘,应酬多了,肯定也没那么多功夫管他了。
真是矛盾。
当然,就在他矛盾的瞬间,妙娘已经出去给罗氏请安了。
罗氏见妙娘这番妆扮,忍不住点头:“这样就好。”她觉得儿媳妇其实很聪慧,什么场合穿什么样的衣服,做什么样的打扮,人家心里门儿清。
“太太,儿媳有点怕,要是哪里做的不好,您一定要提点儿媳。”妙娘虽说小时候也跟着唐先生学过规矩,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,已经忘了不少,再者,这次见的可是太后皇后还有命妇们,半点差池都不能有啊。
罗氏倒是让她放宽心:“无事,你跟在我身畔就是,无人敢说什么。”
当年罗氏几乎是频繁进入宫中,现在他侄儿继承了罗克用的江宁织造,又兼任盐都,先皇都对她母亲奉圣夫人,换言之,他们家官位兴许不是很大,但是绝对的天子心腹。
所以别看罗氏平日里不怎么言语,其实她还是很有能量的。
就凭上次的主意,罗氏直接知会程温就看出来了。
有婆婆这句话,妙娘也就不再担忧什么了,二人同乘一车时,她还有些懊恼道:“昨儿二爷读书读的晚了,本来今天该熬些温补的汤给他的,忘记嘱咐厨房了。”
在婆婆面前,尽可能要表现出自己很关心她的儿子,反正也就是嘴皮子动动而已,也用不了什么功夫。
罗氏听闻此言,遂摆手道:“晏哥儿那么大的人了,想吃想喝什么自会吩咐厨下,你就不必担心了。我看你近些天总是怕冷,倒是要找个大夫好好调养了。”
她冬天睡炕就会过热,嘴上生疮不提,还容易牙齿疼,但是睡床又冷,尤其是冬天看书什么的,一会儿脚就冷了。
这就导致很容易上热下冷,不大舒服了。
但是妙娘听了罗氏的关系很是受用:“谢太太关心,我无事的,等过几日烧上地龙就好了。”
婆媳二人互相关心几句,等着到了坤定门,一众命妇都在此等着,妙娘搀扶着罗氏,随着聂氏婆媳一起进去。
却说高位上已经坐了几位穿明黄衣服的贵妇人了,又有女官引导她们上前行礼,聂氏时常进宫倒是和太后皇后都相熟,行完礼后,微微有些发福的妇人不禁对聂氏道:“听闻令郎也在今科,也是大才,依本宫看皇上又要添栋梁之才了。”
聂氏笑道:“多谢太后夸奖,犬子草莽寒门出身,秉承家训,读书习文,臣妇不指望他中,我和他爹爹年纪大了,迟早要告老还乡,只盼他能知礼懂礼不坠祖宗薄名就好。”
这话说的很有水平,退可攻近可守,虽然程晷中是板上钉钉,但若是一朝没中,至少不会打脸。
果真是老辣之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