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主没想到太傅大人的“不日”这么快就来了。此时酒宴已散,她正要歇下,忽听外面人报,太傅大人带着很多人又来了。
报信的人语气有些紧张,他有点被太傅大人来势汹汹的样子吓到了。
公主也有些吃惊,但乐于见此,大傅大人表现得对自己的逃妻越是上心,那阿信身边的这个碍眼人就能尽早除掉。
开门迎客,厉云已换了身衣服,手中握着刀柄,与刚才赴宴时的气质截然不同,杀伐之气扑面而来,扑得公主都是一楞。
公主有点笑不出来,道:“大人,这是何意?”
厉云:“公主不用如此,我们还是直说吧。她在哪?”
公主:“不在我这儿,我只是用了别人的人而已,她帮我筹备了婚礼事宜后,就,”
“公,主。”厉云的声音低沉,任谁听到耳中,这语气里都带了不耐与警告。
公主改口:“在信城。”
厉云转身就走,公主追上两步道:“人被信王保护了起来,你这样大张旗鼓地去,恐弄不回来人。”
厉云停步,只说了一句:“如果公主能够更早更直白地告之这些事,厉某会更感激的。”
说完人如风而来,又如风般而去。
这是在埋怨她耽误他时间了,哼,如果不是她,他现在还被蒙在鼓里,满世界找不着人呢。
厉云这边正要整装出发,马永星来禀,有人自报是皇上派去信城的探子,在执行任务时,发现了郡主的行踪。
厉云不等提传,亲自去见了此人。
一男一女跪在地上,细说与郡主相遇的点点滴滴。当然没有说陷害与要杀郡主的事,只说,他们发现信王好像受伤了,在探查信王府时,看到了在此照顾信王的郡主。信王好后,郡主开了绣坊,信王是常客,经常能看到他们二人成双出入。
马永星听着,心里感慨,这可真是要不一点消息没有,要不就接连着来消息,一下子就坐实了公主所说,郡主确实是在信城。
本来马永星心中还有疑惑,想劝大人再谨慎一些的,那公主诡计多端,狡猾至极,又与信王交好,不能排除这是个针对大人的计谋。
可现在临出发前,又来了探子报信,虽说对方是皇上的人,但以马永星的经验,此人带来的消息不假。
厉云崩着脸来,崩着脸听,听完,他不发一言,站起来就走了。马永星许诺了些好处给来人,然后赶忙跟上他主子,亦步亦趋。
他知道大人的情绪不对劲,从聚集他们开始,他就不发一言。刚刚听到那样震惊、扎心的描述,大人竟是连详情都不问一下,依然保持了沉默。
“出发。”厉云下了命令,一行人朝着信城而去。
令马永星想不到的是,路上,他们竟然又得了消息,消息来自流地。一直在那里进行调查的人回信称,那两具被确认为黄夫人母女的尸身,又查出了新的情况,现在几乎可以肯定,那两具尸身大概率不是黄夫人母女的。
依据就是,那身上的烧伤,是死后才弄上去的。应该是烧了两具与黄夫人母女年龄身高相差不大的,本就死掉的人的尸体,然后伪造成被烧死的假相。
厉云看着信上的内容,终于肯开口:“天,都站在我这一边,天罗地网,你能逃到哪去。”
说完他把信一团扔掉,加快行程,全员飞奔向信城。
离信城越来越近时,厉云的速度慢了下来,到了信城一步之遥的小县城里,厉云命全体换了衣服,乔装后解散,分批进城。
马永星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,他还以为大人要不管不顾一路杀到信城呢,但那公主与皇上的探子已经给了明确的情报,信王知道郡主的身份,不仅知道,两人还多有来往,听那意思,信王还一直护着郡主。
这种情况下,大人如果直接进城,恐要不回人不说,还会有危险。现在好了,大人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,他开始布局而后定。
厉云是最后进到信城的,此时离第一批人进城已过了七日,前面探听消息的人已探得差不多了,在厉云进城后,他们来汇总所探得的消息:
郡主所开绣坊名千秀,店铺是信王的,但郡主还是照实付了房租的;郡主的母亲、妹妹、弟弟皆在信城,他们在北城有个小院子,在那里生活;信王几乎每日都要往绣坊跑,其间有几次还在绣坊里滞留甚久,吃了饭才离开;
最后一点,郡主已改姓,现名安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