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诺把天兰拿来的药给郡主抹上。老太太只招了黄凝与安桃,阿诺没有跟去,回来想从天兰嘴里了解下情况,没想到,天兰装傻不理,拿了药人就找不见了。
阿诺憋着一口气,心里暗暗发誓,等有一天她如愿成了这里的主子,看天兰还敢不听她的。
从天兰那里得不到消息,阿诺自然想着从郡主这里打听。正好不见安桃回来,郡主的手还受了伤,她问一问也是正常的。
黄凝看她,此时手疼心里也不痛快,呛了她一句:“还用来问我,你主子不会告诉你。”
阿诺闻言,把姿态放得更低,“主子哪能事事都让我们知道,我问这个没别的意思,是真的关心郡主。”
这人怪会掩饰,如果不是黄凝发现了她的秘密,可能就算是知道她是厉云的人,也难对她产生恶感。但好在她发现了阿诺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,窥到这一点,就足以让她明白,阿诺可不像平常表现出来的那样,这人心思深,藏得也深。比起天兰,更难对付,更要小心。
敛了情绪,黄凝语气缓了下来:“如意阁出事了,怀疑到了安桃身上,现把人带去调查了。”说着举起她的手,“至于这手,还能是谁的杰作。”
想到安桃临走前对她的那句,“我是替大人顶锅的”,黄凝感慨道:“你主子心思难测,人狠心冷,其实如果你还有别的选择,早日离了他才是上策。”
阿诺不这样觉得,她觉得真男人就该这样,成大事不拘小节,不狠得下心来,如何掌控人心玩弄权术。
别的不说,就说在私狱里当差的,哪一个不是狠角色。包括自己,如果不是心黑手狠,她也不能够在主子面前显露了出来,也许活都活不到今天。
就他们这样的一帮人却甘愿为主子做事,效忠于他,这可不是光靠仁善就能做到的。
她不忍别人这样嘲讽她的主子,阿诺反驳道:“主子是做大事的,怎可有妇人之仁,优柔寡断。”
黄凝不欲与她多说,她一个爱慕厉云到了变态程度的人,又能指望她明白什么才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。
厉云到暖秋苑的时候,黄凝早已上好药歇下了。她怕碰到手,特意掸在外面,厉云看着那双手摆放得不自在的样子,又恨又气又怜。
他轻轻走近,小心拿起,还没等仔细查看,黄凝忽然被惊醒,一个人影在她面前,加之她睡懵了,动作有点大,一时碰疼了手。
“哎哟。”一声呼痛,两只手被她缩回,小心地放在身前可不敢再乱动。
“乱动什么,这爪子不想要了。”她的过激反应也吓了厉云一跳。
把灯烛挑亮,一时屋内不再昏暗,厉云问:“怎么这么早就睡了?”
黄凝这时已经完全清醒,他来得正好,为着安桃,她还有事找他。
黄凝放软了话头,“只是想躺一躺,不知怎地就睡着了。大人吃饭了吗?”
看她并没有因为手的事跟他闹,也不现之前那副视死如归的样子,厉云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伤她有些重,有些过分。
他话头也软和了下来:“都几点了还没吃。手怎么样,还疼吗?”
黄凝:“有点,不过天兰的药很管用,这会儿好多了。”
她说着从床上下来,“大人,安桃不会有事吧?”
厉云知道这问题绕不过,她肯定会问,直接说道:“人都带离了厉府还能有什么事。”
这也就是说,安桃说的是对的,给崔凤阁下药的就是厉云,都说最毒妇人心,可这厉府,不,可着大未朝,最毒之人他厉云绝对能占一席。
黄凝不似安桃那样想不明白,她一下就明白了厉云为什么会给崔凤阁下药,离不开那点子权谋争斗罢了。权力面前她与崔凤阁都是工具,都是牺牲品。
对于厉云与崔凤阁的恩怨情仇,她并不感兴趣,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借此机会把安桃从厉府彻底摘出去,上次没办到的事,这次机会来了。
“大人,有件事说了,你莫怪。”
她歪着头道,竟是难得的轻松随意的姿态,看到厉云眼中,很是得趣,他温言:“你说。”
黄凝:“我现在手变成了这样,那副腰封恐怕要晚工了,本来是想着借冬至送给大人的,现在怕是赶不上了。”
原来是这件事,厉云:“那有什么,你慢慢做,有的是时间。说完又加了一句:“我们有的是时间。”
“那我送大人腰封,大人打算送我什么呢,我可不可以自己要求一个?”
厉云整个人也轻松了下来,坐下后道:“说说看,你想求什么?”